不知为何,此时梅城的冬日,感觉比离开时更冷了。
从桑舟县至梅城的路途不过三百余里,彪悍的马匹便喘着粗气,似乎每在这积雪上迈出一步,都会耗费它大量的体力,稍不留神便可能摔在雪地中,再也站不起来。
“还有不过三、五里路,到了临近的驿站,你便歇息吧,不多久自然会有沈家的人带你回去,这一路上也辛苦你了。”
许久不见的沈云楼在前牵着缰绳,轻抚着马首安慰同时,余光又朝着马背上被捆着的两个人瞥了眼,言语中却透着丝丝寒意。
“我说的话,你们可听见了?”
“你要带老夫去见什么人?”
马背上年岁稍大的,留着一撮三寸白须,盯着不善言辞的沈云楼咬着牙,似是察觉到挣脱绳索无果后,便面色阴沉的问道。
“梅城知县。”
“呵呵!不过小小的一个梅城知县,真等老夫到了梅城,你认为自己还活得了吗?”
“能,因为你是恶人。”
“那也轮不到你们梅城的人来管啊!好家伙,凛冬之际,三百余里,你便一个人骑着马来到桑舟县,目的只是要捉老夫回梅城受审?”
“你可当真好大的胆子,寻常的知州、知县,见到老夫都要尊称一声何老,四抬轿子来了,老夫都未必赏光,反倒是你啊...活这么大年纪,首次见到有人闯进何府,硬是将老夫强硬捆来的!”
“告诉你!你擅闯何府,绑架朝廷老臣,伤了老何府上下数十个护卫的事情,可不会这么简单算了,即便是你沈家家主来了,此事也休想善了!”
沈云楼懒得与他多话,回过身后继续牵着马,迈步朝着驿站赶。
“你个臭小子,现在跪下求饶还来得及,若是真到了地方,你这身皮是别想保着了!”
“跟你讲,别欺负老夫人生地不熟的,在那个梅城内,还真有老夫认识的人,你即便是离开了县衙,老夫也能让你过得生不如死!”
“从昨晚走到现在,你饿不饿?”沈云楼没有在意老员外的威胁,遥遥瞧见官道旁升起一缕炊烟,便扭头朝着马背上的人问道。
“饿!老夫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那正好,咱们留在驿站吃顿饭吧,省得进了城后,审你没时间。”
沈云楼话落,摸着身上的钱袋瘪了,便伸手从老员外的腰际扯下一枚玉佩,随后攥着红绳摇了摇,气得老员外面色涨紫。
“等回去,这顿饭钱再还你。”
说罢,沈云楼迈开步子便继续牵着马,朝着驿站的方向行去。
说实话,离开梅城县衙足有六、七日的时间了,随着日子不断过去,沈云楼总有种心神不安的感觉,特别是最近两日,他甚至无法进入睡眠。
这便使得他非常着急,总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梅城县衙,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沈家的宝马必须要还,特殊时候这畜生比人金贵......
“哟!这位客官有匹好棒的马呀,也不知您是从哪里来的?”
“南边,还有来两份水盆羊肉,其中一盆多放辣多放羊肉。”
话音刚落,留守驿站的伙计便拉开了门栓,瞧见马背上捆着两个人,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随即声音有些颤抖道:“这位爷,您是做什么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