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刚才你说自己是景门少主。”
“那你是不是也能掐会算啊......”
叶南天见白、墨二人离开客栈,先是将墩布杆收了起来,随即坐在半步多的桌旁,面色难得透着丝严肃,停顿片刻后,又道:“你和街边那些骗子不一样吧。”
“呵呵...知道我为什么叫半步多吗?”
“因为步子迈的太大会扯到蛋?”叶南天见半步多似笑非笑的模样,也难得开了句玩笑,随后便继续道:“还是你自己说吧......”
“景门推算、堪舆、占星、卜卦都要遵循天道规律,从规律中找寻线索,从线索中求得答案,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并且得知必然发生的事情。”
“可天道无常,即便有‘景门’龙甲神章提供线索与庇佑,却仍不乏有人因为窥探到真理而命陨,为谋求生路,为景门留下生机,三位卦师才给我起名叫半步多。”
“含义便是要我学会约束自己...不要将步子迈的太大,并留意自己脚下走过的路。”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既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你若当我是骗子也没错,毕竟我从未真正窥探过天机,无法占卜天外的事情;你若当我是能人异士也不错,毕竟我也比寻常人看得更清晰一些。”
叶南天听到半步多说出“天外”一词时,目光微凝,随即笑道:“原来你猜到我问什么了,并且...还一句点明我了。”
“呵呵...没什么难猜的,众人寻卦师无非是想猜姻缘、财运、官运或命运。”
“叶前辈无心打理客栈,可见不在意财运;您与二位王爷相识,应该也不愁官运;这么大年龄,听闻膝下无子,应该也不在意姻缘。”
“以您的本领,出去给人做护卫应该远比在此处轻松,而今您仍坚持守着这座客栈,想必您真正在意的是命运,而且...还不是您自己的命运。”
“您...其实是在等一个人回来,对吗?”
“嗯...很多年前便想过,他...回不来了,只是不死心。”叶南天揉了揉眼睛,随即又咧嘴笑道:“不提了,这里有一坛好酒,权当是你解惑的酬劳。”
“不不不...我不沾酒。”半步多见到叶南天推来一个酒坛,连忙摆手拒绝道。
“怎么...怕喝多说错话?”
“不...害怕自己醉酒后,又随意窥探天道。”说到此处,半步多掀开衣裳,将腹部的伤给叶南天看,惊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半步多腹部好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一般,半个肚子都消失不见,伤口处用一些乌木做的零件填补上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叶南天决不相信此人还能活下来。
“年轻时候淘气,偷喝了三位师傅藏得酒,以为自己本领厉害,便企图用推演与卜卦的方式探求天道,可不曾想...误入了一片不知名的天地,神识便被一只妖兽咬了口,尽管在三位师傅的全力营救下回来了,但被咬部位的脏器却全都死了。”
“为此...三位师傅涉险寻到了奇门门主,在他的奇门之术下,才勉强苟活至今日。”
话到此处,半步多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又破涕笑道:“您看,我也一样,说话总是口无遮拦,不过是一坛酒而已嘛......”
叶南天看得出来,半步多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却又不能说,因此回身便从厨房中取出一壶茶水道:“这壶茶当做谢礼。”
“啧...给你看了这么厉害的东西,总该给点银钱吧......”
“抱歉,钱对我而言,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