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把她融进骨血里一般。
沉默了好久之后他才发现,他背后的衣衫竟然已经湿透了。
陆斯年低头看着安好,看着她脖子上的那一道血痕,他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暴怒。
安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缩起脖子小声说:“我我我我错了嘛……我就是害怕她失控到处砍人……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她她她是怎么回事儿……”
陆斯年抬起手,用指腹抹去了她脖子上的血珠,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已经伤着了,肯定是要休息的,我们回榕园。”
他的语气还算平和,这反倒是让安好更加不安了。
她拉着他的衣袖,格外紧张的说:“老公~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陆斯年把她抱进怀里,他把下巴搭在她的肩头,沉默了好久之后,这才长叹了口气,“安安,你快要吓死我了。”
他发现,在她受到威胁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冷静的思考。
安好的身体一僵,随后她就抬起手,轻拍了拍陆斯年的背,这才说:“你给我看看伤口吧,疼的。”
“好,来。”陆斯年直起身子,想要拉住她的手。
但他却突然发现,他的手甚至都还在颤抖。
他咽了口口水,看着安好,有些苦涩的笑了。
安好拉住他的手,一向温暖的大手,在这一刻却冷得像冰块一样。
安好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说:“我没事了,真的,她的力气其实很小,我就是怕她胡乱挥刀伤到我自己,才让她控制住我的,我有信心能逃掉的。”
“嗯。”陆斯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前半段做得很好。”
“什么意思?”安好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陆斯年无声的叹了口气,终于说:“后半段……最好还是答应她的条件。”
如果是他自己,他根本就不会听什么条件,冒险不冒险的,他无所谓。
但是她……陆斯年知道,在那一刻,就算安恬跟他要整个陆时集团,他都能双手奉上,只求安好无恙。
陆斯年靠着门站着,从安好扑回到他怀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觉自己浑身都没了力气。
他站了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被安好拉着去到了沙发边坐下。
他看着安好那张苍白的小脸儿,眼中带着一抹心疼。
安好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着:“你想什么呐?我这是刚刚拍戏化的妆呀!你忘了?”
今天的戏是婉儿生病的时候,所以她用的粉底格外白一些。
陆斯年一怔,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你一出事,我脑子都空了。”
说着,他拿过医药箱,取了最细的纱布,沾了酒精去给安好的伤口消毒。
“嘶……疼的!你轻点儿!!!”
安好靠在他的怀里,皱着小脸儿不乐意的嘟囔着。
“好,我再轻点儿。”陆斯年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其实安好脖子上的伤就仅仅是浅浅的被划破了一点儿,完全就是那种迟半个小时处理伤口就会自己愈合的小伤。
但这根本不影响她觉得疼。
她就那么靠在陆斯年的怀里,娇气的皱着眉毛,声音软软的说着疼。
说着说着,她突然就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眯了起来。
陆斯年看着她,有些懵的愣了好一会儿,终于皱紧了眉头说:“你是不是也需要做一个精神类测评?”
“你才是神经病呢!”安好拍了他一巴掌,继续笑着说:“我就是想起来……哈哈哈……我外公说我……不要被蚊子咬一口都和你撒娇说疼……”
陆斯年的手一顿,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笑了。
他轻拍了下安好的背:“好了,不许笑了,再不处理伤口,它就真的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