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说这些话,并不是想泼他冷水,好好的聊这些的话题,便是因为更在乎了,才会对他的一切,都牵绊上。
姜舜骁看着她,目光微闪,他一向晓得,他相中的女人不是空有其表,那张柔弱的面容下面,藏着一颗坚毅的心,如今,她与自己分析这些,想来也不会是她此刻才想到的,定是心里对自己在乎了,才会想起说这些来。
姜舜骁心中暖融融的,他深吸了口气,说:“你放心,姜家满门,必将世代忠良,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家里的贤妻和幼子,都不会去做掉脑袋的事。”
容仪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贤妻,是指自己吗?
她不敢问,这个话题于两人来说有些尴尬,便移开眼,想装作不在意。
他们已经互相表明了心意,如今是你情我愿在一起的,从前多多少少带了点强迫的意味在里面,如今与他在一处心甘情愿,怀上孩子也满心欢喜,对于女人来说,名分当然很重要,可容仪知道,这个话题,她触碰不得。
她不止一次从爷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重视,和想把自己扶正的心思,可不用爷说,她自己都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当不起将军夫人,并非是妄自菲薄,这是一个事实,一个让她进退两难的事实。
谁家姑娘不想嫁做人妻?不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丈夫身边?不想进家门时从正门进?谁会甘愿做一个妾,若非不得已,谁愿意将自己的姿态摆得这样低?
容仪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愿意的,可如今,正是因为心甘情愿的呆在他身边,且有了三个孩子,不管是从何处去想,再不甘愿,再委屈,也只得咽下。
姜舜骁一直看着她的脸色,自己那样说之后,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移开了眼,这让他有些沉默。
那话,他是故意那么说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静默,只有两个孩子还有些活跃,姜舜骁眼神微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容仪忽然往下一躺,小家伙动作十分迅速,立马占据了离母亲最近,又用最舒适的姿势,紧紧的挨着母亲,小团子反应没那么快,看哥哥和母亲都躺好了,小嘴一瘪,有些委屈,扭头去找爹爹了。
姜舜骁也只好躺下来,顺势将女儿抱紧怀里,看她不情不愿的瘪着小嘴,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沉重的心情叫他只是微微弯气唇角,他看向容仪,只听她说:“说了这么久,时间也过去大半了,我着实有些困了,睡会吧,一会儿起来,就该吃晚饭了。”
姜舜骁微默,手伸过去将被子拉起来,一家四口躺在一张被褥里,他在被子下握住了容仪的手,说:“平日里你都是这个时间点休息的吗?”
容仪打了个哈欠,一副当真困急了的模样,说:“嗯……也不一定,怀孕的时候瞌睡总是很多,且如今是冬天,又容易犯困,我在家里没事做,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如今你回来了,家里热闹些了,我白天或许就不会这么能睡了。”
姜舜骁看了眼依偎在她身边的儿子,小手不老实的放在母亲胸口,小脸也贴着她,女儿则乖的很,虽然许久没见到自己这个当爹的,可与自己睡在一处倒是不闹,小手微微握着,一双眼巴巴的看着母亲……
“两个孩子不闹你?”
容仪本来是不困的,可这张床大概是有魔力,躺一会儿了浑身都舒服了,不困也困了,她说:“别看他们平时活泼的很,睡觉吃饭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件大事,平日里都是跟着我吃跟着我睡,只要我一躺下,他们玩得再兴奋也要来跟着我睡,茯苓看了都羡慕的不得了,说她儿子这么小的时候,该睡觉的时候一直闹,吵的她脑仁儿都疼。”
这么乖?姜舜骁还真是有点意外,在他印象中,儿子要调皮一些,女儿则要文静一些,可终究,两个孩子多多少少是会闹腾一些的,家里的伺候的人都不多,孩子粘着母亲,一个母亲三个娃,怎会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