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对命运的妥协和让步,她告诉自己,只是换一种方式,让自己更好过罢了。
谁都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与其做一个怨妇,对未来充满了阴暗和消极,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闯一闯,是死是活,皆在自己。
长家的女儿,没在怕的。
长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她深吸了口气,似是释然,她说:“从前,总有许多不甘,虽然强迫着自己去接受,但在心里,依旧怒气冲天,怨气满满,我做不出让母族蒙羞的事,自然不会去违抗皇命,只顾自己逍遥,经历了生死,看淡了人世间,我突然发觉,或许是自己以前太刻板了,原则太多,底线太高,或许我应当改变的是自己。”
听这话,容仪也不知是该为她高兴还是难过了,总有股说不出的淡淡的忧伤,可既然她说自己想通了,自己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能想通是好事。
容仪放下手臂,问她:“长青,如果没有这场婚约,你想嫁给一个怎样的男子?”
长青微默,眼神也暗淡了下来,她深吸了口气,心里描绘出那道影子,嘴上却说:“没有了,未曾想过。”
这一听就是在撒谎,容仪心知她,也不再问,只拍了拍她的手,说:“只愿你初心不被辜负,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他若负你,必不得善终。”
长青慌乱的看了四周,捏紧了容仪的手,低声道:“这话怎么能说出来?!”
屋内并没有其他人,方才容仪那话若是被传出去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诅咒皇子,罪不容赦。
容仪笑了,她说:“我当然不会出去说,只是你这么好,我一想到他会辜负会伤害你,我就恨不能亲手拆了他。你本该配着世间最好的男子,过这世间最逍遥的日子,却因为要平衡皇权,嫁入皇家,大殿下这一辈子都欠你的,就该用一辈子的情和忠来偿还。”
一辈子……在皇家?多么奢侈的东西。
长青笑了,看她脸上的无畏和坚定,心里暗叹了句“不愧是长家的人”,嘴上说:“我看,你有这般底气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因为大将军太宠你了。”
容仪故作捧脸状,害羞道:“还好吧。”
两人皆笑,气氛松快了下来,又打趣了几句,容仪想到了正事,她轻咳了一声,道:“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这么严肃?什么事?你问吧。”
严肃?容仪调整了下状态,带了点淡淡的笑意,说:“也不是什么严肃的事,就是,我不大清楚大将军办公事的样子,他在外面,是不是挺威风?人人皆怕啊?”
人人皆怕,不是容仪臆想出来的,而是当初,民众对他的看法,认为他冷酷不好惹,不易亲近,是战神,也高高在上,触摸不到。
长青没想其他,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说:“威不威风的……他是大将军嘛,总是会让人畏惧的,怕倒是不至于,我只晓得,外面的人都很敬他,我也一样。”
容仪点点头,神色有些自豪,她收敛住了,说:“我知道,他本事大,在外面不是旁人能轻易招惹攀附的,其实我想知道,除去他的功绩,在让人眼里,他招人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