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家人待自己向来热情,如今已不是第一次留她留宿了,可到底还是让容仪有些为难呢。
她放下茶杯,轻啧了一声,说:“我今儿是跟爷一起来的,走也该是一起走,不然,将他一个人撇下,也怪不好的。”
长青笑了笑,说:“分明就是舍不得和他分开。”
容仪微微脸红,长乐却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会迷路,你同他一不一道回去也不妨碍什么,你若应下,我就去让奶奶与他说,奶奶发话,他总不见得不放人吧?”
长乐这么一说,容仪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她看了眼长青,长青不比长乐,她与容仪更为知心,也知她的性格,只怕长乐的话会叫她为难,便说:“如今,外面的病害那么严重,轻易也见不到你,我经常在外奔走,想见你还算容易,可奶奶他们想见你就不那么容易了,你好不容易来一回,奶奶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你再想想看吧,若是能留宿一晚也没什么的,尽管把这当自己家。”
容仪默了默,而后有些无奈,轻笑一声,说:“你们长家对外人都这么热情的吗?那做你们的朋友,简直也太幸福了吧。”
长青眼波微闪,她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才说:“也不尽然,长家待人向来宽宥温和,注重礼节,可却不是对谁都能像你这般的。”
这么说容仪就有些奇怪了,但只当自己是沾了长青的光,长青在长家是嫡长小姐,彼之长乐又有不同,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她朋友的缘故,才会被如此善待,只是这般善待,着实叫她受宠若惊,难以消受。
她开玩笑说:“奶奶这样疼爱我,我都想当她老人家的孙女儿了,只是不知,她这么喜欢我,你和长乐会不会吃醋啊?”
长青看着她,笑说:“你若愿意做我长家人,想必奶奶会很高兴,我大约也不会同你吃醋,因为,你是容仪呀,你便是得到再好的,我都替你开心。”
容仪挑了挑眉,靠在椅背上,眼神带着几分思量,看着她,说:“我怎么感觉你们奇奇怪怪的?长家的儿女个个优秀,我算什么?竟然还能得到长家人的赏识,不对劲……着实不对劲。我也见过热情的人家,可像你们这般的,着实是不多,再热情也该有个度,我左思右想,我身上也没什么是你们可图的,反倒是对我而言,能得到长家人的喜欢,是极为有利的。”
长乐抿着唇,不知该怎么说,依着她的性子,本该觉得有些事既然已经查出来了,也没什么可瞒的,就该一五一十的将真相全都说出来,可是家里的人顾忌总是太多,顾及这个那个的感受,硬生生的拖到如今,而今相见不相识不相认,又是何苦呢?
若不是家里的长辈一再的告诫她不能冲动行事,莽撞的就将事情一股脑的都告诉容仪,她早就忍不住要说了。
所以此刻憋的尤为辛苦,只看着姐姐如何应对,她怕自己一开口,说出来的皆是真相。
面对容仪的疑问,长青心里也悸动着,她又何尝能憋得住呢?若是能说,她早就要说了,可家中人顾及傅家,顾及容仪的感受,只怕太过主动,让傅家没有准备,会寒了他们的心。
家里人何种做法都是有理由的,自己也万不能呈一时之快,让旁人难做,但她知道,自家人对容仪的态度早已超出了对一个朋友该有的热情和疼惜,若是自己都会觉得这不正常,容仪更是心思细腻之人,憋了这么久才问,也当真是憋坏她了,恐怕自己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