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会说这番话,显然容仪之前是没想到的,且不说这番话的真实性,若是真的,那她如今的心情还真有些复杂。
一面复杂于她话中的内容,一面复杂于这些话会是她说出来的。
她若说了,又知不知道自己童年时那些不快乐的回忆,大多数都是因为傅合忠而起,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理由和原因也都和他相关。
她若知道,怕不会像现在这般平淡,所以,傅合忠对她应当是说一半藏一半,有愧疚,或许是真的。
不想氛围沉重下来,容仪笑了笑,全然不在意一般,说:“都过去多久的事了,哥哥竟还记得,小时候的事都过去太久了?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一顿,她笑看着长青长乐,继续说道:“从前觉得以前发生的事都是天大的事,可现在已经不这样想了,那都是年纪太小才有的想法,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难免会有争执,当时受的委屈也不叫委屈了。”
听她这么说,仿佛是真的没什么事,只是哥哥觉得让妹妹受了委屈,可在妹妹心里,小时候的事就是过往云烟,一吹就散,没什么值当放在心上的。
长青道:“傅大哥怕是觉得容仪出嫁太早,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没有好好疼过妹妹,如今便是想疼也疼不到位了,才会与嫂嫂说这些吧,我和长乐小的时候也经常吵架拌嘴,长乐年纪小些,不懂什么道理,我经常拿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去堵她的话,她说不过我,就被我惹的哭鼻子,又觉得哭鼻子丢人,不好意思去告状,欺负过她后,也难免心疼,这么傻乎乎的妹妹谁忍心真的欺负啊?”
话题一下子就被带过去了,林荫听着也羡慕,她自己从未感受到过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所以,当她看到别家兄弟姐妹相亲相爱的时候,心里是羡慕的。
长乐先是有些不服气,但细想又不太能想到小时候发生的事了,她扣着手指,说:“真是的,你怎么对以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嘛!突然这么一说,我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也是真好意思,小时候欺负过妹妹,如今你还拿出来说,要是我,我都不敢开这个口,怕人家说我以大欺小。”
说完之后,抿唇严肃的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大约是小时候吃了大亏的,蛮不甘心的问:“那你以前是不是很欺负我?我向来没你们聪明,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有些事我是记不得了,可我也记得,你们那时候总是喜欢逗我,包括到现在也总是喜欢逗我。”
此时的心情约莫有一种,自己小时候吃了大亏,可如今自己却忘了,“欺负”过她的人却记得清楚,还以此作为笑料来说嘴呢。
看她较真起来了,长青笑得不能自抑,她伸手按住笑得发疼的嘴角,尽量笑的大家闺秀一些,不要背过气去,保持住仪态,深呼吸了几口气,说:“你这记性,跟我们就算了,若是在外被人欺负了,自己却忘了那可如何是好?”
长乐闷闷的表示:“在外面谁敢捉弄我?都把我供着呀,若是谁敢欺负我,我也当场欺负回去,绝不会在这上面吃亏的。”
“我们小时候可没欺负过你呀,你当时是最小的妹妹,又生的粉嫩可爱,大都喜欢逗逗你,看你着急忙慌的样子十分喜人呢,那个时候,若是真欺负你,都是与你闹着玩无伤大雅的,作为哥哥姐姐,谁忍心欺负自家妹妹?”
这话听着不假,长乐轻哼了一声,脸色好看了一些,可却见她话锋一转,挑着眉头,露出了一个十足坏味的笑,说:“我这么说你好受些了没?反正你也不记得了,怕是我怎么说,你便怎么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