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几个小丫鬟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秋心上前了一步,代为回答。
“娘子莫怪,倒不是这些小丫鬟怯场,只是她们都是姑娘,且年纪又小,每每出去断然不会是吃酒去,偶尔买些小饰品和脂粉回来,若说是吃酒,只怕她们不懂了。”
容仪这才想过来,自己也着实是纠结的久了,连这个问题都没想到。
这个时候,牵喜开口说:“回姑娘的话,这群姐妹们或许是不喝酒,奴婢有时不忙的时候,会喝一点,只是奴婢不酗酒的!只是偶尔喝一点,不耽误做事!”
看她坦白又急忙为自己解释,容仪笑了笑,摆了摆手,才说:“我今日问你们这话,也不是要查你们,紧张作甚,你们伺候我以来,一直都做得很好,偶尔喝点酒不妨事,只是你们确实还小,少喝为妙,刚才也是我话问得奇怪了,换种说法吧,若是让你们出府去某家酒楼吃饭,会如何选择呢?”
牵喜一下子尴尬住了,看身边的小姐妹也都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才说:“姑娘莫要笑话,虽说奴婢们在长府伺候姑娘,每月月钱比一般人家都要高些,再有主子们平日的赏赐,每月能拿到不少银钱,可这些银钱都是奴婢们要存下来,将来回去孝敬父母,或者……做嫁妆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羞怯,咕哝过去后又道:“京城里寻常的大酒楼,奴婢们可不敢随便逛,一碗水怕都要一锭金子呢。”
到非是这小丫鬟夸张,只是,那种大型的酒楼,对于她们来说,确实是可望不可即的,只知道寻常在里面消遣的,大多是有些家底的,像她们这种伺候人的下等人,她怕是还没进去,就要被人给轰出来了。
因为未知,会生畏惧,从而不敢触碰。
容仪愣住了,一时间,心情也复杂难说,自己今天可真是接连问了两个蠢问题,想当初,自己也是这样一步步走上来的,可到底与她们还是不同。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父亲当时是国公府的总管,家境可比京城中一大部分的平民都要好很多,只是傅家的人,向来秉承着节俭的品德,花钱虽不至于精打细算,也绝不会教着家里人各个大手大脚,生怕旁人不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人家。
但是,当时的自己在一众丫鬟里,过得却是最体面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良民的身份,还因为自己有个有钱的老爹,彼时年少,心性什么的都不稳定,爹爹又怕给儿子的钱多了,他会学坏,毕竟那个时候,他没什么钱都喜欢和人厮混,若手里有了大钱了,还不知会搞成什么样子。
傅家人一家四口,最没钱的就只有傅合忠了,爹爹的钱自然也是娘的钱,只是那个时候的娘,虽然对自己不好,可在维持家计和节俭方面,从未让人失望过,以至于那么多年过去了,一家人——除了当时不着调的傅合忠以外,其他人都很低调的,看不出是一户多有钱的人家呢。
容仪手上的零用钱也远超她在秦黛珑身边伺候时的月钱,爹爹对她是富养的,那个时候,爹爹总是开玩笑说,儿子要穷养,穷养才会有出息,女儿要富养,手里钱多不会亏待自己,以后目光才会长远。
所以,在做姑娘时候的容仪,去一些消费比较高的茶楼酒楼,吃些小菜,喝点名酿也算是常事了。
反观那个时候的春柳,与自己一般无二,月钱也差不太多,可她用钱却不比自己可以那么爽快,她的每一笔钱,可都计划的清清楚楚的,老实说,当初与她关系虽不怎么样,可从她身上学到的这一点,对容仪自己而言也是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