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心里狠毒了,看着地上被段姨娘随意丢弃的荷包,是,这个荷包既不是用的金线银线,也不是多么上等的绣工,它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荷包,可是,对于她自己来说,这个荷包的意义与旁的就是不同,即便是拿金线银线做的荷包给她换,她都是不换的。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家境艰难,要将她卖进府中做丫鬟换银子的时候,那几日大字不识的母亲不知练了多少遍,才将她名字里的“悦”字写了下来,不说有多工整,可是一针一线,都是娘对她的爱,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抵消,都无可比拟的。
是,她从进入了这府中做了奴婢那一天起,就注定低人一等,就要生生的将脸递到别人面前去,乖乖的挨打,一边挨打还要一边笑着说,主子打得真好。
没有自尊,可却不代表没有底线,进入这府中,她什么都没有,浑身上下就只有母亲送给自己的荷包,都要被人这样看轻。这样不屑。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把她逼急了,她也都不管不顾了,她是一条贱命,如何打骂她都使得,可是,这个女人竟敢妄想用这件事将夫人也拉下水,未免也太天真了!
今日,便是受了冤枉和委屈,她也要将这些事一力扛下,不能让这条疯狗咬到夫人身上去。
听闻此言,容仪多看了她一眼,满是赞许。
段枝薇怒不可遏,道:“我还没说你呢,只凭你一人之言,就想把罪都推到我儿子身上?”
不等之悦再说什么,百里夫人开口道:“健儿,母亲问你,方才,这个丫鬟说的话,可是真的?”
在夫人面前,于子健可就不是什么混世魔王了,他怕夫人怕的紧,不管是娘还是爹爹,说要教训他,也只是轻轻的拍一下他的手心,可是,这位夫人说要教训他,就是实打实的将他摁在板子上,脱了裤子,一顿鞭子。
他缩了一下,不敢直视夫人,直哆哆嗦嗦说:“是,可是,她若是给我看一眼,我就还给她了,我想玩会儿,她凭什么不给?”
这话是糊弄鬼呢,这荷包若是真到了他手里,依着这小霸王的脾性,转眼就会扔到这水池子里去了,是,这荷包不是什么易碎的东西,可是,被人糟蹋,对于一个珍视它的人来说,也是受不了的。
“你做了敢承认,就是好孩子,你如今也看到了,因为你的霸道和不讲理,害得这丫鬟被误会被打骂,你心里可会好受?”
“夫人……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你住口!作为一个妾室,不懂半点规矩,本夫人问话的时候,岂有你插嘴的份?”
段枝薇被吓住,于子健也吓到了,他眼里含了包泪,骨子里不服的劲儿又上来了,说:“我娘说了,她们都是下贱的人,本就该供我取乐,我有什么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