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又阴,雨停了又下,不知何时,外面狂风大作,风雨欲来之兆,门口那扇窗没有支好,竟被风吹的一声巨响合上,那声音,一点也不亚于容仪心里那道巨雷,她猛然醒转,看了神色认真,不像是说笑的长乐,紧抿着唇起身,将那窗彻底关严实随即又将其它窗户都合上了一些,关到最后一扇窗时,一股凉风袭来,竟是比以往还要冷一些,容仪微微一缩,关好窗户回去坐下。
“边关的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前两日才下了暴雨,今早天气还很好,瞧着是要出太阳,这么会儿的功夫,竟又要下雨了。”
长乐意不在此,此刻,这天就算破个窟窿,她也无暇顾及,只说:“要变天了罢……天气如何,人力无法左右,只能闭紧门窗,不让寒风入袭,可是,世事如何,若有能力一博,却放任不管,只关紧门窗不闻不问,那就失了先机,处处被动了。”
“……”
“我知道,此事压在姐姐心头,姐姐定然难过,可是,这个问题永远都逃避不了,正如姐姐所说,这是国事,并非为家事,长家在是如何的名门望族,百年家族,也不可能与皇室抗衡,不然……说句大不敬的话,依着长家的资历,和那些年手上的重权,这天下早就姓长了。”
做了纯臣,便不可能脑生反骨,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国家安危。
她又言:“既改变不了,又没有决定的权利,那倒不如早日远离这场不清不楚的‘战争’莫为他人伤心流泪。”
听她这番肯定的话语,容仪忽然就有些迷茫了。
都这么久了,自己已然到了双十的年纪,难道,真要如她所说,一切从头开始,舍弃从前的一切,做一个缩头乌龟吗?
说起来,他们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虽不说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可到现在,也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若因为这件事自己就打了退堂鼓,断情断爱,不顾他,也不顾三个孩子了吗?
看她不语,长乐问:“这件事,姐夫怎么说的?”
容仪目光微微躲闪,她捏住自己的手,说:“从我知道这件事,就没再去见他了,我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
长乐蹙眉,深吸了口气,思索了一番,说:“可这件事终究是你们二人的事,难道,你真要闭紧门窗,当做无事发生吗?可是这样挡不住已经到来了风雨啊!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有什么事不能相互商量呢?你怎么就不愿意听听他的想法?我这个做妹妹的,纵然是不忍看你受任何委屈的,你了解清楚他的想法,也好行事,好做抉择啊。”
说完,她闭了闭眼,心横了横,又说:“诚然,长家人断然没有事情到了眼前,转身就跑的习惯,可是这件事除了这个方法,我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容仪越听越沉默,倒不是听进去了心里挣扎,而是感觉一片荒凉,等长乐说完了沉默下来以后,她才开口,说道:“如你所说,我去见他,与他把话说清楚,他若告诉我,为了家国,他愿意和亲,将那公主娶回来做小,只是为了全了这一场避不开的政事决策,他也委曲求全了,也做出牺牲了,他向我保证,即便娶了公主,也决不会有负于我,我是应,还是不应?”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你莫要凭你的主观判断去推断,他这个人是什么样,你与他接触过,你该想的是,以他的为人,他会如何做?他说的话能信几分,而我又该做出怎样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