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朱国经历了一场严冬,冻死无数,路有冻死骨,成了写实。
而在这一年的末尾,朱苓毓也失去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太后崩了,她走的那一天,一向内敛自持的朱苓毓抚尸痛哭,哭到肝肠寸断,哭到昏厥,闻见者无一不动容,当然,也不敢有人不动容。
这大概是朱国皇室中,最后一个以皇室太后礼下葬的人了。
她走后,朱帝苦于“身体尚未康复”,连去灵堂都去不得,每夜顿捶心口,直言不孝。
从此以后,皇帝没了亲娘,朱苓毓也失去了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疼爱她的长辈。
朱太后崩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姜舜骁耳里了,他却放松了下来,朱太后离世,那南宁公主是养在她膝下的,必然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变数之多,就不好说了。
年前两个月,容仪就已经和长乐告别回京了,百里夫人虽还想留,可到底是要过年了,也不太好留她,再等一等,只怕路上也不好行人,便亲自一路送到城门,看着她们的马车不见影了,这才打道回府。
而姜舜骁和秦瀹自然没那么快,如今朝廷又派官员来,大批军队也集结完毕,只待朱国献城投降。
容仪和长乐走后,最不开心的不是姜舜骁,而是秦瀹,这日两人坐在一处喝酒,他便说道:“此刻应当走了一半路程了,这一路,怕是要吃苦了。”
天寒地冻,怎么能不吃苦。
姜舜骁却言:“幸好走的早,还未积雪,且她们在这边也不安全,早些回去更好。”
秦瀹没看他,盯着碗里的菜,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来是一道来的,如今让她一个人回去,我这心甚是难安。”
姜舜骁顿了一下,随即在锅里夹了块肉来,说:“大可放心,我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秦瀹:“她万一在路上有个什么,我该如何向长家交代?”
姜舜骁:“……”
显然他是在自说自话,没注意自己说什么呢。
秦瀹又嘀咕了一阵什么,听的不大清楚,姜舜骁忽的笑了,说道:“她与你有什么干系?值当你为她这般担忧?”
秦瀹却是一脸义正言辞,说道:“这叫人如何能不担心?再怎么说都相识多年了,我又不是冷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