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容仪与兰草走远了以后,崔老夫人吐了口浊气,狠狠的摊了摊手,暗自说道:“那女人是走了什么运?竟能与世子妃交好?”
说起来,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容仪第一次来崔家,以往两个人要么就是约出去,要么就是在长留。
容仪的长留对何之瑗来说,比她自己的院子还要自在一些,不用担心婆母时不时的来找麻烦。
到了以后,兰草没有进去,容仪便让玉衡和欣蕊也守在外面。
何之瑗像是刚起,脸色苍白,精神不济,头上戴着抹额,只穿了寝衣坐靠在床上,床上放了个几子,用来放碗和杯子,她手肘放在上面,看见容仪,淡笑一声,说:“我这厢不便起来,你坐过来吧。”
容仪不与她客气,也并不讲究,坐在了床边,一边守着的兰香立马就奉上一杯热茶,而后退了出去。
容仪将茶搁置一边,没来得及喝一口,只打量着她的神色,半晌才问了句无用的话:“你还好吗?”
何之瑗轻叹一声,说:“好不了,也死不了,你放心好了,这些事总能过去的。”
她没问容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足够信任容仪,她握住容仪的手,手掌冰冷,说:“我料想你这些日子会很忙,那公主怕是不日就要抵京了,就没打算派人去告诉你,可不是想瞒着你。”
容仪心里一酸,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怕我多想呢?这种事当然谁都不能告诉的,我没有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
“你就准备和我说这个?”
何之瑗看着她,深吸了口气,看着青蓝的被褥,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日子,我实在提不起来力气去想别的,你相信我吗?那天什么都没发生。”
“我自然是信你的,这件事我是听娘家人说的,初一听就觉得不大对劲,如今天子脚下,哪个还敢在官道上劫持?便是谋财也没有这般胆大妄为的,瑗娘,有人想害你,是吗?”
这话不是极为亲近的人,谁都不敢乱说,这些日子,只有母亲将这种猜想说给她听,容仪是第二个。
何之瑗红了眼眶,她吞咽了口唾沫,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想是不是这种可能,若是真的,我在这儿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容仪沉下口气,说:“此事暗下查,且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尤其是不能让你婆家人知道你对这件事起了疑心,定要将那伙毛贼找到,他们真的只是为了谋财也就罢了,可若这背后还有别的什么阴谋,瑗娘你可要想好,这个家就不是家了。”
听了这番话,何之瑗又泪目了,横遭变故,她已经没了方向,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天若不是母亲是不是来陪着自己开导自己,当真就是无头苍蝇,飞到哪儿便一头撞上去了,她说:“这话我娘也说过,容仪,我惜命的!若真是那样,名声脸面我都不要了,我宁愿和离离开。”
看到她的态度,容仪就放心很多了,反握住她的手,沉定的说:“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只怕你对这个家还有留恋,还有不舍,若是如此,只怕你会吃更多的亏,受更多的伤,这件事我会帮你,私底下我会派人去查,等查出了结果,就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