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愁云惨淡,旁人是不知道的,这些年,秦家格外低调,许多茶话会秦夫人并秦家那位县主都很少去,一来是不愿显眼,成别人的谈资,二来……终归大姑娘养在家,到现在都还未能与人妥帖的议下亲来,总是怕失面子的。
是以,这年年底,秦家又是惨淡收尾。
姜家却也没好到哪儿去,都到年底了,家里来了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多一张口,总会多出一些闲话来。
自从那日何之瑗生产之后,容仪当天晚上带着这个好消息回了长留,方才得知,今夜,王爷又歇在了向西苑。
容仪良久无语,凌儿挨着她,眼睛亮晶晶的说道:“那我现在也是姐姐了,过年咱们去看媛姨,我要好好抱抱弟弟。”
容仪心里本是发愁的,可见女儿,不谙世事,天真浪漫的模样,心里又觉得一暖。
果然是孩子,不知何为愁。
将凌儿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容仪说:“弟弟太小了,怕是过年的时候凌儿还抱不得他,到时候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非要去抱上一抱。”
凌儿瘪嘴:“为何抱不得?娘亲抱着凌儿,凌儿抱弟弟不就好了吗?”
容仪撇嘴一笑,说:“那怎么抱的了呢?娘亲说是抱了凌儿,就不得空去抱弟弟了,若是抱着弟弟,也就腾不出手来抱凌儿,弟弟还小,身上骨头都还没长好,甚是软呢,万一凌儿抱的不好,把弟弟抱疼了,若是哭了该怎么办呢?”
凌儿捂嘴,试探道:“若是哭,就给他吃奶,吃奶不管用,就捂上他的嘴巴,这样他就哭不出声来了。”
容仪诧异的看着女儿,没想到她骨子里竟还有这小恶魔的一面。
“那可不行,若是娘亲把凌儿弄疼了,听到你哭,就把你嘴巴捂上,你会开心吗?”
凌儿立马摇头,就在容仪欣慰之际,又听到她说:“可是娘亲从未把凌儿弄疼过呀。”
容仪失语,看着鬼机灵的女儿,头脑一闷,这孩子还未启蒙,就已经会拿话堵她了,还时常堵的自己反应不过来,实在是丢人。
但凌儿也不是混说,看母亲这样,她嘿嘿一笑,很是懂事的说:“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都知道啦,到时我定不会吵着要抱弟弟,娘亲抱着弟弟,我就在旁边看看就好。”
容仪狐疑的看着她:“这话当真?到时可能不跟娘亲撒泼。”
凌儿抿着小嘴连点了几下头,说:“我最讲道理了!”
容仪失笑,这话估摸着又是她的哥哥姐姐教给她的。
被凌儿这么一闹,容仪的心思早就飘走了,无暇去顾及向西苑那边的事,总归那边有人看着,若有什么不妥立即就会有人来报,不用她时刻关注着。
现下,她在琢磨着,要给瑗娘的孩儿送些什么礼好,其实,给孕妇和新生儿要备的礼无非就是那几样,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中规中矩的就是。
但这关系不一样,感情不一样,许多东西就不能非得按照规矩去办事,这样就太死板,太无趣了。
想到这儿,容仪轻叹了一声,就在这时,脑子里灵光一现,忽然想到有一年姜舜骁从外地带回来一只玉娃娃,那玉制的娃娃做工极为精细,说是里头还有南海的珍珠粉所制,那一只是当地的摊主卖给他的,仅此一只,价格不菲。
那娃娃的做工极为复杂,一直放在库房里,并没拿出来给孩子们玩,倒不是他们不舍得,而是当时的孩子们,两个已经开始学文练字了,心思不在这些小物上,一个天生的捣蛋鬼,容易知晓,这娃娃若是给了凌儿,怕是不要半刻钟的功夫,就会被她摔得稀碎。
而凌儿也不是非要那娃娃不可,比起娃娃,她更爱成成玩过的弹弓,十足的假小子。
玉娃娃不错,可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