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为什么,姜舜骁对容仪是否会给姜家带来荣誉和功绩,一点也不期待的原因。
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他的母亲在人生最好的时候,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人世,她确实是大孟中独一无二的一个存在,也是大孟女子学习的规范。
可是,除了这些之外,又有什么用呢?荣誉带不走,而痛苦却能强有力的被留下,在那个战乱纷飞的年代,人生已经很不如意了,如今都好过了起来,偏偏只有她,再也享受不到了。
她钟爱的丈夫,在她走了之后还是会再娶,还会再有孩子,人生那么长,她的人生停步了,可别人的人生还得继续,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舍又如何?也不妨碍日子从头来。
她这一生,究竟值得了什么呢?
姜舜骁觉得不值,他从母亲身上看到的悲剧,也绝不允许再次上演。
当然,他想这些也并非是因为心里对父亲有怨恨,道理都会说,也都懂,只不过是站在母亲的角度上去看,有太多的不值罢了。
看着父亲脸上的忍痛,姜舜骁终是没有解释出口,只微微颔首,准备回长留,却被父亲开口叫住。
“骁儿,你对爹,是不是有怨恨,你怨爹将你娘放下了。”父亲问儿子这个问题,多少有些怕矫情,难为情了,可他斟酌了一番,还是这样问才行,最直接,最明确。
姜舜骁抬头看他,而后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并未装样,正色说道:“爹,你没有做错什么,人本该向前看,过的好才是重要的,我相信,娘也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的过日子,我从未因此怨恨过您,我知道,这些年,您为了娘将自己关了太久,这样活着太累,我希望您能走出来,看到身边的人好好过日子,只是爹,道理我都会说,我也都懂,我不过是想到娘这一辈子,什么也没得到,如果能用那些荣誉来换我娘回来,我宁愿自己一生平庸,宁愿这日子过得苦一些,只是现在再说这些,都不过是一些幻想罢了。”
这个问题,左右都是错,姜舜骁无法违心,他能说的,也就这样了。
可姜益民的脸色却好了很多,堵塞的心情也松快了些许,他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说:“回去看孩子吧。”
姜舜骁这才颔首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了眼父亲的背影,看着他竟有一丝委顿,不再那么挺拔的背影,姜舜骁突然有些鼻子发酸,他回过头,深深的沉下了口气。
他无意去戳父亲的肺管子,说到底,还是心中自有亏欠,才会被那样一句话就问倒,无法言喻。&#29306&#22914&#32&#116&#105&#97&#110&#108&#97&#105&#120&#115&#119&#46&#99&#111&#109&#32&#29306&#22914
……
这厢容仪直到拐弯,看不到姜舜骁后,她才依依不舍的将窗帘放下,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后靠,背后却突然塞进来一个软枕,容仪看过去,朱苓毓将软枕放好以后,神色平静道:“这样垫着,会舒服一些。”汜减 75zh*o ngwen.co m 汜
容仪冲她弯了弯唇角,静默片刻,又听到她说:“夫人好像很不舍,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实在是离得太近,夫人与将军的话都落在耳里了。”
可想那么大点地方,她也是听到了,容仪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说:“以前都是他出去办事,我在家等着,如今突然置换过来了,他不适应,我也不适应,确实不舍,还有孩子们,长这么大,都没这样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