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确实没对你说实话,我哪里是他的救命恩人,战场上的事情,谁都没有万全的把握,局势也是瞬息万变,本就是不能掉以轻心,我不过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他却记到今天,觉得是我救了他的命。”
姜舜骁看着他,冷田继续说:“我记得刚见到他的时候,很臭屁,你看着他成日里不爱多说一个字,好像是不爱说话,后来与他接触过后才发现,这小子就是个臭脸,还嘴硬,他和一些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经验不足,身上被砍了几刀,被人拖着回来以后,昏了一天一夜,等那一批新兵醒过来,看见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回忆起打仗时惨烈的场景,几个大汉子吓得抱头痛哭,他年纪还小一些,我本以为他也要偷偷的抹眼泪,结果一瞧,人家安安心心的养伤,脸上一个表情都不肯多做,当时我问他,你不疼吗?不怕吗?你听听外面那些人哭的多厉害,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说前面的时候,容仪听着还觉得好笑,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看来,姜舜骁是冷面将军,可原来在熟悉的他人的眼里,他那不叫冷面,叫臭脸,这个说法听起来更有趣一些。
可听的后面这些具体的事情上时,容仪又觉得难过,冷大哥追忆过去,并不会渲染那样的氛围,在他朴实的话语中,容仪却能想到,当年的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他说了什么?”
“他那个时候对我说,哭就不疼了吗?难道哭会比药还管用?这么一句话堵得我无话可说。”
容仪看了他一眼,姜舜骁舔了舔嘴唇,轻咳了一声:“我应当不是这么说的吧,你记错了。”
冷田轻哼了一声:“现在找了媳妇儿,在媳妇儿面前知道要面子了?这又不是什么丑事,还是,你怕让弟妹知道你的过去啊?”
姜舜骁说:“战场之上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些,血腥暴力,她一个女人家,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容仪立马说:“我想知道,大哥你别听他的,我压根儿就不怕。”
冷田确实没听他的就此住口,继续说:“他那个时候年岁小,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着实没想到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的出来的话,十几岁出来当兵的太多了,能像他这般的却没有几人,他很冷静,冷静的让我觉得他就是跟木头,会流血的木头。”
容仪看了他一眼,说:“他确实是一个不会将自己的情绪渲于口的人,哪怕痛得要死,他也觉得不会,哭喊出来,让人担心。”
“是啊,后来,有一天深夜,我在外巡逻的时候看见了他,他一个人站在隐秘的角落,望着天上的月亮流泪。”
容仪蹙眉,姜舜骁低下头,他也想到了那个时候,尚且稚嫩的自己。
冷田说:“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哭出来,担心这个臭小子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想过去开导他。”
“……”
“那夜那时候我和他第一次交心,也是那晚我才知道,他之所以哭,是因为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不能赶回去上一柱香,磕个头,心中觉得愧疚,只有遥望明月以寄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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