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王府里的几个主子都没睡好,连带着向西苑的那位,在听到了那么点儿风声以后,更是彻夜难眠。
睡前小星的话还在耳畔“想来长公主是遭王爷厌弃了,如今府里上下,谁不知娘子您正得宠,而长公主备受冷落,这年刚过完,她就要去行宫,这件事这么突然,想来是长公主脸面上挂不住了。”
公主之尊,被一个外室排挤的没有了下场,她岂能快活?倒不如走得远远的,免得太过丢脸。
她尚且如此了,那更能说明如今的娘子正是得宠、得意的时候,以前这王府里莺莺燕燕那么多,也没听说过长公主会为哪个妾室这般失态过……
阮初音暗暗激动,她没有见过王爷爱一个人的样子,可如今,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了,若说王爷心里没有自己,那她可不信。
也许就是出于男人的自尊,每每提及那方面的事,他都生了恼意,可他对自己也都是无有不应的,她好像知道,该如何同这位爷相处了。
只要摸清楚了一个人的脾性、胃口,想拿下他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如今,他身体有碍,心理上是遭到重创的,这个时候,长公主却离开了他,夫妻二人离心离德,正是自己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而自己做那知冷热的人,何愁不能让他死心塌地?
谁说只有女人需要情爱?那些孤冷的男人,高处不胜寒的男人更需要温暖,更需要被爱,只要尝得了一点点滋味,就不会放手了。
想到此处,阮初音笑了,带着笑意进入梦乡。
……
次日清晨,姜益民来了荣华院,见里头许多东西都封存了起来,不由得皱眉:“你不过是去行宫住一段日子,这是做什么?好像要把家里都搬空一样。”
孟思敏眼皮都没抬一下,波澜不惊道:“此去少则半月,多则……说不清楚,这屋里长时间不住人,难免落灰,倒不如都罩起来,封存起来,以便于打扫。”
这…昨日才说了是多则一月,怎么过了一晚,就成说不清了?
看着荣华院的下人上上下下的忙碌,而孟思敏则安详的坐着吃粥,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走了过去,刚要说话,就听她吩咐林嬷嬷:“王爷这么早过来,想来是还没有用早饭,你去添一副碗筷。”
林嬷嬷下去忙,姜益民愣了一下,质问的话压了压,掀了衣袍坐了下来,看她自己吃着忙着,还不忘为自己想着,一时心中又柔软了起来,试探的说:“只是看你把荣华院收整得这么干净,以为你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孟思敏这才抬眼,目光凉凉的看着他,轻嗤一声,说:“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不回来吧?我若不回来,就没人碍着你纳谁进门了,我在这儿,反而妨碍了你不是?”
她总算不再故作平淡,对自己说的话虽醋意横生,可就叫他听的身心舒畅,她这样好,至少不装,心里面想什么都说出来了。
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道:“你是我的正妻,不管我要迎谁进门,纳谁为妾,都是要你点头的。”
孟思敏笑了笑,这下,连哼都懒得哼了,与装睡的人说话,甚是没趣,不如这碗里的粥好喝。
待早饭用完后,宫里也有人来信了,孟思敏便不再耽搁,叫上林嬷嬷和画柳,这就要出门去了。
这时,容仪也带着几个孩子一道在门口相送,姜益民看了最小的凌儿一眼,脱口而出:“不如你带个孩子去吧,凌儿喜闹,有她在,不至于冷落。”
容仪怔了一下,凌儿抱紧了母亲的腿,她不想去,她就想在家待着。
孟思敏则说:“太后娘娘本就是为了清净才要去行宫的,我带个孩子去,岂不是要闹得她老人家不安宁吗?”
容仪也帮腔:“是呀,这几个孩子,一闲下来就闹腾的厉害,真叫他们去,扰了太后娘娘的清净,就是臣妇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