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爷主动过来,虽看样子,辨不出喜怒,但他能到此处来,还是叫林嬷嬷暗暗激动了片刻,做下人的总是希望主子们的感情能越来越好,尤其是林嬷嬷,长公主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拨开云雾见天明了,又怎么忍心看到她再失意?
退下之前,林嬷嬷忍不住说了句:“老奴知道王爷事忙,可在忙也抽空来看看长公主吧,殿下心里一直是惦念您的,您没来的日子,殿下都很少笑了。”
这话说完,也没等什么反应,她也知道,王爷一个做主子的不会给她一个奴婢什么答案,便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姜益民僵直片刻,心里一痛,面色难忍,等到门被合上,他才去往内室。
看着已经睡熟的她,姜益民看了片刻,伸手去抚了下她耳边的碎发,眼底闪烁,嘴唇紧抿,无声叹息。
……
容仪回到长留以后,叫人关上了门,在屋中冷着脸不说话。
叫身边的一众下人看着,心里都忐忑不已,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婆婆看了昕蕊一眼,昕蕊连连摇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夫人进去的时候,奴婢在外面呢。”
容仪看了她们一眼,语气沉冷,她说:“以后咱们王府就热闹了,我今日去问了一句,父亲的脸色就不好,为了养在外头的女人,言语间对我这个做儿媳的都满是刺,我现在也是想不明白了,一夕之间人的性情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前不久他与长公主还言笑晏晏,同吃同住,这才过了多久?什么阮娘,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东西?”
这话夫人骂的,她们这些小的,却不敢跟着说一字半句王爷的不是,几人面面相觑,只好劝着。
“按道理来说这不应当啊,王爷之前为了殿下,可是将满院的姨娘都遣散了的,这才过了多久?怎么会这样呢……”
容仪心里烦躁:“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说的准呢?只能说,誓言从来都是不顶用的,如何说如何做端看以后才能知道,过去的甜蜜是真还是假,我现在是真替长公主不值。”
白婆婆说:“可是夫人,这件事确实反常,这不像是王爷会做出来的事,即便从前王爷的后院妾侍成群,可那些多半都是充数的,一个个的也早就走了,当初能做到这一步,已然说明了王爷的决心,再加上那段日子,王爷和长公主之间过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老奴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作假。”
白婆婆不愧是个“老”人,看事情,说问题总是能一针见血。
容仪叹了一声,说:“这我如何不知呢?我今日看王爷的样子,就好像是中了邪一样,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都险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王爷这个人,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从前容仪就觉得,他是一个看似深情,却又会将感情肆意蹂躏的人。
当初那满院子的赝品,皆是她对婆母的思念,可那个时候容仪就觉得这件事很可笑,若当真对婆母深情不移,又怎会搞那么多替代品摆在那儿,这当真是深情吗?
后来他遣散了妾室,和长公主之间冰释前嫌,都觉得他是放下过去,破了执念了。
那现在,这个阮娘的出现,是打了他的脸,也同样伤了长公主的心。
若是他不曾对长公主表明心意,不曾为了长公主遣散妾室,还是和以前一样,或许都能想得开一些。
不过就是重复过去的路,没什么稀罕的,可偏偏是在这些事情都发生以后,这个阮娘又凭空出现了,真真是叫人意难平呐!
再有就是,长公主中毒一事,容仪想想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