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容仪怀孕了,姜舜骁也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同。
那便是她变得爱哭了,茯苓说她这叫越发的感性,一点小事就能叫她掉两滴泪来。
姜舜骁虽喜欢欺负欺负她,却不愿见她落泪的模样,女人落泪,通常是因为男人无用,再说了,怀着孩子这样爱掉眼泪,将来万一生出一个小哭包,哪里还有一点男子气概?
“好端端的到底哭什么?爷又没凶你。”
容仪眼泪哗啦啦的流,寻出帕子将泪擦去,呜咽的摇了摇头,就是说不出话来,还哽咽的抽泣了起来。
姜舜骁叹了一声,将她拉了起来,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心里暗道:讨个年纪小的娘子就是这点让他束手无策,掉两颗眼泪就让他没了办法,哄不住,也问不明白。
“再哭下去,将来给我生个爱哭的儿子,我就收拾你。”
容仪顿时收了声,擦干了眼泪。
见她这般容易收势,姜舜骁扳过她来,看着她通红的双眼,道:“怎么了?”
容仪边擦泪,边抽抽搭搭道:“茯苓说过,怀孕的女子最忌大悲大痛,掉眼泪尤其要不得,会影响孩子的,我可不要它生下来就苦着一张脸。”
姜舜骁:“……”好笑的看着她,有那么一丝的无语,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有身孕的人,方才又哭什么?我又没凶你罚你。”
容仪抬眼看着他,水漉漉红彤彤的眼里夹杂着委屈难过的颜色,道:“我实在不知爷想要什么,细细想来方才也未有哪句话不妥,不知爷缘何发那么大的脾气。”
姜舜骁稍愣,又想到她那句“府上还有人……”的半头话,叫他打断了。
顿时心底苦笑,她当自己是无故发火,却不知源头还是在她身上。
他道:“什么时候你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或许才会懂得我因何发火罢。”
容仪抽吸了一口气,不明的看着他。
怨不得容仪想不到,自古男人皆风流,尤其是豪门大院里的男人,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美?她因着有孕伺候不了,总不能霸着他吧?
为何那些后院的女人爱争风吃醋,不过是因为不幸福罢了,若别人的不幸福是因她而起,那她也太没同理心了,也太无情了。
有些时候,往往不愿卷入后院女人之间的纷争,那就要自己看开一些,更要世事通透,可容仪哪里会知道,她通透的地方,却是姜舜骁最不快的地方。
……
晚饭后,姜舜骁没有回主屋的意思,容仪也差不多习惯了,自从她搬进长留,就甚少一个人睡。
起先他说因为这间屋子许久没住人了,所以要陪着她住出人气来,后来容仪已经习惯了长留的一草一木,他又借口自己已经在这睡习惯了,不愿折腾来折腾去回主屋,且那些日子他早出晚归,两人甚少有交流的机会,容仪便不那么在意了,只是今晚,他又如以前一样抱着自己入睡时,容仪却很是清醒,手臂放在被面上,眼睛看着暖黄的烛光下,垂在床边的幔帘,有点愣神。
身后的人已经睡熟了,想来是这些日子他太过劳累了,今儿好不容易有个放松的时候,用完晚饭沐浴过后就乏困了。
夜深人静时,最是容易想事情的时候,容仪回想起今下午的事,好像又有些明白他为何生气,却因为明白了缘由后,更加不明白了。
容仪看着他薄薄的唇上,又看向他浓黑的眉毛上,缓缓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