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姜舜骁常常是夜里去看一会孩子,然后回到主卧搂着容仪休息,有时候容仪头发都痒的受不住了,也隐隐觉得头上该有味道了,撵了他好几次都未能将他撵走,对于头发有味道这一说法,姜舜骁没有否认,只说:“我最近有些不适,鼻子很堵,闻不到什么味道。”
容仪微顿,眸光清亮的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道:“爷病了?那你离我远一点,白婆婆说我现在身子是最薄弱的时候,万一被传上,就是一点点风寒都很要命。”
闻言,姜舜骁静默的看了容仪一会儿,腮边鼓起,隐隐的有点不悦的迹象,他伸手狠狠的捏了下容仪的鼻子,道:“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容仪乐了。
陪了会儿容仪,姜舜骁又去书房待了会儿,正巧这时王爷过来了,倒不是找儿子的,一来就直奔孙儿的小卧房。
媚娘先前不识王爷,但见到他以后大概也猜的到他是何人,整个王府里,气质如此,年纪又差不多的,应该就是当初陪着孟帝打下江山的安宁王了。
秋娘刚喂好了小姐,正坐在一旁绣帕子,同媚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秋娘说话有点口音,道:“我家大的已经三岁了,小的出生也有段日子了,有时候看看别人家过的日子,还真是羡慕,若我家也有钱能叫两个孩子过上这样好日子,叫我如何都愿意。”
媚娘正解开衣裳将孩子抱了起来,淡淡一笑,说道:“现在不也很好吗?能在王府里做乳母,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王府孙子辈的少爷小姐的乳母,将来咱们走出去都能吹道吹道。”
秋娘也笑了笑,用针脚刮了刮头皮,道:“那倒是,将军大人给咱们的月钱不少。”
秋娘不仅领着姜舜骁给的月钱,还有宫中的韩女官给的另一份月钱,只是这个她并未说出来吹嘘,到底同来做乳母,她也不好太显眼。
秋娘看了眼媚娘,只觉这个女人长的很妩媚,低头喂孩子时,一缕青丝垂在脸旁,末梢还轻轻的勾着乳白的肌肤,低眉的一刹那,眉眼间的风情一览无遗。
秋娘“嘶”了一声,撑着圆脸看着她,笑道:“媚娘啊,你生的这样貌美,你家相公舍得你来王府给做乳母?”
媚娘微顿,嘴边的笑意渐渐抿平了,声音亦平淡,道:“我家那口子是个赌徒,常年泡在赌场,只怕我这会儿在哪儿他都不关心。”
一听这话,秋娘顿生同情心理,想来媚娘家中不算好过,赌徒赌徒,并非是什么好词儿,脸上也不掩饰同情之意,她凑近媚娘,问:“那你家孩子呢?总不能把孩子一个撇在家吧?”
媚娘看着她同情担忧的目光,心里仿佛被一把小刀毫无情面的割了一下,这样的目光,实在太多了……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媚娘扬起一抹浅笑,说道:“孩子在奶奶家,他爷爷奶奶对孩子很上心。”
秋娘点了点头,忽然想到隔壁屋正在坐月子的主子,微叹一声,心生感慨,道:“有些时候,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听说傅娘子原先的家室也不算好,偏偏入了贵人眼,嫁进王府,头胎就是龙凤胎,这一下,她在王府的地位算是坐稳了,长孙长孙女都皆出于她,啧啧,有些人,天生就该是富贵命哟。”
说完以后,又艳羡道:“不过人家长的也是真好看,我一个女人见了都忘不了,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哪家闺秀相貌上能比过她去。”
媚娘眸光微闪,并未接话,只是笑了笑。
姜益民进来时,媚娘正抱着孩子换了个方向,让她吃另一头,秋娘见王爷忽然到来,连忙放下针线活起身行礼,媚娘一时腾不开手,只好抱着还在吃奶的孩子起身,还未行礼,就听他沉厚的声音说道:“不必多礼,先紧孩子。”
说完,目不斜视的走向小床,低头看着鼓起的小包,见孙儿的睡颜,伸手刮了刮他的小脸。
小家伙睡觉时最不耐烦被人触碰了,当下就瘪着小嘴,蹙起眉头一副“我要哭了”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