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花红柳绿,色彩斑斓,谁会去注意一朵已经枯萎的花?
早些年方明媚长相上还算是惊艳,可当了十年通房,至少没再要她伺候旁人,她连护养好自己都做不到,那一张脸,怨气横生,让人看着就生厌。
莫名的,长公主就想到了自己。
当初刚嫁给姜益民时,她不也是满怀希望?憧憬着婚后的生活?她不算下嫁,姜益民也不是高攀,两人之间那样平等,却相处的并不融洽,那时候的她,并没有端着长公主的架子,一如出嫁前太后所说的,她不是根上的长公主,而是半路有了这个身份加持,在夫主面前,莫要端着长公主的架子,不管什么身份的结合,都应该平等相处。
她听了,也觉得该是如此,也照着做了,她确然想做一个贤妻良母,而非是嫁给安宁王的长公主,她想抛却身份,哪怕是继室,也要做好,可是……他的不怜惜,毁掉了她很多温柔。
尤其是他往府上领进第一个与那人相似的女人时,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崩塌了。
平等的结合,便意味着她干涉不了他会不会再纳,她以为,他会把对那人的爱转移到自己身上,不是顾忌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只是因为她。
一个……两个……三个……
他纳了一房又一房来填补内心的空缺,对自己一直敬重,只是没有爱。
渐渐的,她也竖起了一堵心墙,本就强烈的自尊要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不愿对他微笑,也不愿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既然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换到他一颗真心,那么,他的心不要也罢,她便做回长公主,往后只为自己和儿子而活。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变得很讨厌,对谁都是冷脸,她不当自己是王府主母,便只是长公主,或许长公主比主母更高一格,于是,她便与这座王府渐渐隔断了感情联络,那时候的她,或许是心境的问题,整个人都阴沉沉的,连儿子都有些怕她,反而更黏姜舜骁……
一段消沉又极端的时间过后,她才慢慢察觉到自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成了自己都看不起的一类人,察觉以后,才收了那颗怨妇的心,慢慢恢复淡然的模样,只是和这座王府,已经不相融入了。
现在看方明媚,何其像那时候的她?只不过一个是妻,一个是妾罢了。
长公主沉沉的叹了口气,道:“你可犯了什么错?”
方明媚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自己在爷面前犯过的错,细细想来,除了太爱他,想同他好好的而做的一些事以外,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犯错,若喜欢一个人是犯错,那天底下就没一个好人!因为时时刻刻都在有人因爱而犯错。
她抿着唇,对长公主说道:“妾没错,妾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和爷在一起。”
听她这话,长公主默了默,清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若你自觉没犯过错,让他生厌,就该找到原因,十年的等待,还怕比不过一个外人?”
此话一出,方明媚醍醐灌顶一般,她睁大了眼,心里的怨恨越发翻涌了起来,她道:“是啊,妾等了十年,却换不来爷一次怜惜,殿下可知,爷从边关回来之后,曾来过妾的摘芳居一晚,那一晚便是爷提妾做姨娘,并赐了摘芳居,那晚爷就在摘芳居用饭,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