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来微怔,看着她清明的眸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一时间气氛有些许微妙,过了半晌,万来才看着方明媚,又在对上她眼神的一瞬,连忙撇开了眼睛,道:“若姨娘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应当尽早找大夫诊治。”
看着眼前这个榆木脑袋,方明媚心底嗤笑了声,面上依旧楚楚可怜,只叹息一声,捂着胸口说道:“我这儿啊,是心病大夫都治不了。”
这一下万来算是听懂了,他抬眼看着方明媚凄苦的眼神,心中微微抽了一下,他知道她所有的凄苦都是源于那个男人,那个高高在上的,让他不敢反抗的男人。
万来咽了口唾沫,看着她为别的男人伤神的模样,心里颇不是滋味,强压下心底的苦涩说道:“其实今日属下来,也是为了将军的事而来。”
对于此话,方明媚毫不意外,她知道万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来她想要的消息,那些她从自己夫君嘴里问不到的消息,去问他身边人,也不知道的消息,万来总会告诉她。
她目光闪烁,几分期待,道:“是什么事?”
万来道:“将军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在身,此一去怕是许久不会回来,但这件事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可能只能告诉你这些。”
“会有危险吗?”
万来顿了顿,沉默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
方明媚微微怔愣,过了好半晌,才道:“一定是有危险的,连你都不知道的事,会是什么呢?他从不曾告诉我他的去向,也从来不会让我知道他的种种,反而要劳烦你来告诉我,可如今我知道了,却更不能安心了,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面对什么,我真的好担心啊。”
话音刚落,方明媚矮下眉头,泫然欲泣,任一男人看了,怕心里都不会是滋味,她泪眼婆娑,看着万来,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我并不是想掌握他的行踪,他是我的夫君,我只是想更了解他一些,我不想从别人嘴里知道他在做什么,我想他能像对她一样对我,哪怕只有一半,我心里也满足了。”
那个“她”,万来心里清楚是谁,也曾亲眼见过将军对她的宠爱,正是因为如此万来才更加心疼眼前这个女人,同样是将军的侍妾,为何这两人是如此天差之别。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是如此的温婉贤淑,她分明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可为什么将军却不珍惜她,为什么将军要让她伤心。
见万来果然露出心疼之色,方明媚心中冷冷哼嗤,面上如旧,连鼻音都逼出来了,她道:“万来我知道你一向是最懂我的,你身为爷最信任的信使,当初你愿意把爷送回来的家信给我看,如今,是不是也能帮我一把。”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万来好似魔怔了一般,他轻声道:“姨娘希望我如何帮你?”
方明媚抿住唇,眼睫扑闪,挂着水珠,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帮她拭泪。
万来压住那股冲动,顿顿的看着她,只听她道:“你是爷身边的信使,这一次爷出任务,你会不会跟在左右?若爷再有家书你可否再送来,我只要家书,我只想看看,他写的家书会是什么样的。”
闻言,万来心中面露挣扎之色,其实将家书送给方明媚,他的心理适担了罪责的,但当初只想着这不过是将军写的普通家书,长留那位能看,方姨娘有何不能看的呢?
可当时也想着只此一次,只许下次,过了这么久,他的心里还是有罪责感。当初将军选他做信使无疑对他是百分百的信任,虽然方姨娘也是他的家人,可那些信指名道姓是要给长留那位姨娘的。他却自作主张送来了摘芳居给了方姨娘看,他的心里还是会谴责自己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