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刘羲跟荀攸正在一家酒楼里小酌。
自从上次与荀攸认识后，刘羲就借着荀爽荀彧的名义去探望他。
而后时常来找他聊天喝酒，一来二去，二人便有了交情。
此刻他们听见旁桌的几人正在高谈阔论，说的都是什么“皇庄产品”、“会员”、“下线”、“回报率”等等的词语。
刘羲倾耳一听，果然正是他给刘宏献计的传销模式，没想到真的被搞出来了。
这一桌人看穿着都是儒士打扮，估计是那些世家权贵们推到台面上负责生意产业的人。
因为明面上大家都在鄙视经商的，但是偌大的家族又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撑，经商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他们就推选了一些代理人来负责处理，自己只管查账跟坐地分赃就是了。
这些人都是不差钱的主。
不过人都是贪婪的，没谁嫌钱少。
何况传销这模式，后世现代社会都有人上当受骗，更别说资讯不发达的古代社会。
尝到甜头之后，他们开始疯狂地拉人，不停地发展下线。
滚雪球一般，迅速地膨胀起来，往整个洛阳城蔓延，往城外四面八方蔓延。
荀攸瞥了一眼旁边正在激情演讲的诸人，对刘羲道：“刘君你对这个新的皇商贩卖形式怎么看？”
“这似乎不太妥，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妥，我却一时答不上来。不知公达有何高见？”
刘羲装傻充愣道。
荀攸道：“这个买卖方式，其实买卖的东西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不过是卯吃寅粮，拆东墙补西墙，最后把钱财往最初的那只黑手里汇聚。
等到某天崩盘，一定哀鸿一片。
肥了个人，苦了百姓，乱了江山社稷。
不知何人弄出来的缺德把式，当真该杀！”
荀攸不愧是未来曹魏有名的谋主，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种销售模式的本质。
刘羲干咳了两声，心虚地辩解道：“如今入行的都是有钱人，普通百姓可没钱投入到这里面。
所以公达你说乱了江山社稷，未免太夸张了一些。”
荀攸摇摇头，不再谈下去。
刘羲也乐得如此，转换了话题。
后来几天，刘宏的生意越做越大，逐渐向着洛阳之外的乡野蔓延下去。
甚至刘羲都多次被人拉住，一个劲地推广所谓的“皇家贡品”，整个洛阳城都陷入了躁动之中。
也有些聪明人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但是他们却没有人说出去。
一来终究是少数派，别人未必会信；二来也得罪不起这么多的参与者。
吃力不讨好的事，没人愿意干。
顶级世家在其中推波助澜，也趁机摄取利益。
有头铁的人想要上奏阐明利害，奏折还没有到达中枢，就直接被压了下去。
刘羲有种点了火药桶的感觉。
他只想赶快离开洛远，呆在这儿有点心虚。
不过幸好没人知道这是他的主意。
因为刘宏挣了大钱，难免洋洋自得，将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平时就喜欢扮演商贾的游戏，把后宫弄成集市的模样，让太监宫女假扮商贩，然后他在里面做买卖。
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幼稚行为，一直被大臣们批判。
如今靠着自己挣了钱，他当然想要嘚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