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不守信用的小人，你是君子。我都信你的。”司钊生怕她恼怒之下，反悔刚才允诺的，丝毫不敢顶嘴，“芸儿，咱们俩那么久没见面了，能一起吃顿饭吗？”
他眼里满是祈求。
裴芸按捺着心头的排斥，点头同意。
为了女儿，她也得忍着。
……
整个吃饭的过程，司钊都跪舔裴芸。
自己都没动几口，却忙前忙后的为她夹菜。
可裴芸胃口不好，吃了没多少，就放下了筷子，不肯再吃。
“怎么只吃了这么些？你太瘦了，还是多吃点吧。”司钊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的胃不好，不能吃太多东西。”裴芸低声说。
“怎么会胃不好，是不是在国外，吃的不适应？”司钊语气里有责怪罗森家族的人，没把她照顾好的意思。
“我在国外，吃住的都很好。我的丈夫体谅我的口味，还特地请了好几个本地的大厨，过去为我做饭。”裴芸抬眸，盯着他说：“司钊，我的胃病是当年在国内落下的。养了二十多年，始终没好。”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打的司钊眼冒金星。
裴芸抱着胳膊，继续道：“我全家死了后，我急的上火，到处去求人。可没一个人肯帮忙的。我家里的资产被查封，我又没法去工作，吃的、喝的……都是将就着过。后来，我孕吐发作，每天吃的东西，都会吐出来，日子更是难捱。我那时，万念俱灰，想着跟着家里人一起去了……这样就不会让我一个人，那么难过。”
“但是，在我决定自杀的那一刻。我现在的老公，出现在了我面前。他救了我，给了我优渥的生活。”
“司钊，你觉得你跟我，还有可能吗？”
司钊听到这话，不由得哽住。
许久都回答不上来。
那时的他被权利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只顾着报复所有人。
从没替她想过。
他很难想象，她怀孕的情况下，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的。
后来……
他听说，她跟着罗森先生走了。
带着他们未出生的孩子，一起离开了这里。
他发了疯似的找她。
可再也找不到，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女孩了。
司钊捏着筷子，缓缓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嗯，你当然不知道。当时，你在左右逢源。”裴芸揭掉他最后一块遮羞布，“新起之秀，贵不可言。多的是女人想要爬上你的床，你哪里还会记得被你摧毁掉一切的区区裴芸？”
裴家的确做过对不起司钊的事。
可裴芸没做过。
司钊能走到现在，是踏着她的血肉，一步步爬上去的。
她要他放弃跟贺苍霖竞争，一点都不为过。
司钊心口闷闷的，倒了一杯白酒，灌入了咽喉。
火辣辣的感觉，烧灼着嗓子。
可这点疼痛，比起他心里的难受，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时光能倒流……
他一定会一巴掌，扇死当初的自己。
……
吃完了饭，司钊本来想送裴芸嘚
可想着她方才说的那些话。
大抵是不乐意让他送的，所以，他只跟她一起走到了外面。
看着她上了车，说了句：“国内不比国外，贺家那对母子，也不是善茬。你有什么事，都可以交给我。我帮你去办。”
裴芸假装没听到，直接关了车门。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
刚才同司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可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贺家的两母子能为她做多少，她并不确定，只是眼下比起麻烦司钊，她更乐意与贺家母子合作。
但若是贺家的人不靠谱，她会马上掉转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