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还未等荻格·冕回应,窗外接二连三的嚎叫声便不绝于耳!
二人慌了,停止了谈话。
此时天已微微亮,阳气的上升带给了魁煞境诸魔意识的“醍醐灌顶”,当然,同时也将其带往了另外一侧扰乱心智的梦魇之花中。
很快,醒来之后的魔灵同样对外面那一片花朵感到了新奇。他们和荻格·冕一样,在那摇曳生姿的花朵中找到了属于自己心灵的方向。那里有着自己欲壑难填的欲望,有着自己触手但却不可及的,对未来的一切美好幻想。
荻格·冕和业达目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魔将和魔兽吞没在了花丛里,没有了踪迹。
如此这般,除了呆愣之外,荻格·冕第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
隔着窗子,他也能感受得到那被吞食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熙熙攘攘地穿梭在花丛中,甚至那巨大的魔兽来回奔跑所带来的震颤感,以及轰轰作响之声都能清楚的由声波传入耳朵。
这种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的“神秘感”,让荻格·冕从听觉传到心灵的不安之后,依旧望着那茂盛的花丛发呆,却无从下手。
当梦魇之花吸引了更多的诛魔前往,荻格·冕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迅速地挥起手臂,在自己的魔殿同花朵之间搭起了一堵墙壁,以阻止众人在对那欲念之花趋之若鹜。
这道魔墙是有用的,但却抵挡不住墙壁另外一侧躁动的心。
挡得住肉身,却挡不住痴念的贪婪。
此时的项门台里,魔殿中,魁煞境的诛魔灵已经乱作一团。那些魔将与魔兽呆滞的目光;他们徜徉在幻想当中,游历在未来世界里的模样,让荻格·冕和业达目不寒而栗。
他们甚至在这道阻隔的背后堆砌成了一道人墙!
他们已经丧失了魔能,丧失了意识。此时的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无论正常状态下,他们是多么骁勇的战将,此时也已经沦为了梦魇花朵的俘虏。
事实证明一点,一切生命体,对于贪婪和欲念,都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荻格·冕也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摧残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是剥夺他的心智。
他曾试图用自己的魔能将那些垂涎三尺的魔灵从虚幻的世界里拉回到现实,整整两次的全能发力,却依旧无功无果。
这不禁让他感叹,自己对僵尸种族虽然一直是有所听闻,但却忽视了它的强大性。由此也可以看出,将臣当年统领天下,也绝对称得上这历史长河中传奇般的王者!
面对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荻格·冕显然有些慌乱。方才还冲着业达目发起脾气的他,此时更多的是无奈和无助。
当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时,荻格·冕忽然又打起了精神。
月漓和邪古琅先后随同众人一同拥挤在那堵墙壁之后!月漓更是为了奔向那梦魇之花,而不惜狂甩它那条硕大的尾巴,横扫面前的魔君同伙!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被月漓庞大的身躯所碾压的魔灵,尽管身负重伤,却依旧不能阻挡其对那道墙背后幻想前景的前行力量!
荻格·冕猛地冲上前,三步并作两步的一把抓住了邪古琅,抬手两拳便打在了邪古琅的脸上。被重力暴击的邪古琅身子向后晃了晃。缓过来神儿之后,他摇了摇头,但眼神儿里却依旧有着迷茫和木讷。
他喃喃地在口中唤了一声:“魔王?”
结果,魔王的“王”字刚脱口而出,邪古琅一转头又看向了窗外的花,再一次像着了魔一般冲着那有着强大吸引力的梦幻美景飞奔而去!
荻格·冕转头冲着业达目大吼到:“还愣着做什么?!将邪古琅和月漓挪开!”
于是,二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魔兽与魔将统领从虚幻中拉回到了现实。
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的邪古琅,此时更像是吃了一剂迷魂药一样。他双手扶着额头,眼神涣散,无力地垂着眼皮,脸色煞白。他看向面前的荻格·冕:“魔王,刚才怎么了?”
说着说着,便再次欲转头看向窗外。
荻格·冕纵身一跃,急忙挡住了他的视线。
月漓和邪古琅的清醒,让已经乱作一团的魔殿里秩序得到了短暂性的缓解与控制。
只不过,所谓的控制,也只是将那些被“未来”所驱使的魔灵控制在阴暗的,不见光的角落。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荻格·冕转过头:“去!去叫那个桑图来!快!让他去找三番鬼王!只要鬼王开的条件可以,我荻格·冕都答应!”
说这话时,荻格·冕咬牙切齿!
很显然,梦魇之花这一招对其来说,是致命性的。
种植在魔殿四周的那些花儿,让项门台几乎成了摆设。外人进不来,里头出不去。如此一来,邱机堰里的灵能柱在余下的二十多个天时内,自然而然是不可能完成的。时日一到,荻格·冕便会携全魁煞境陨落在项门台里。
虽说,项门台自建成那一日起,便是成败各一半。荻格·冕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有失败的可能。只不过,若真是被这花而憋死在项门台,那不仅仅是窝囊死,更会成为天下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