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儿听完萧贯贤的话,心里一惊!随即,他一脸谄媚地转过头看向他:“你瞧瞧大少爷,咱不都说好,不挑理了吗?哈哈~我就是随口一说,大少爷随口一听便好!哎,老臣我年龄大了,糊涂,这有时候说话不经脑子,大少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哈!”
话虽然解释了,但是萧贯贤却不领情。他将身子转向令候孤:“敢问父王,段坤这事儿,父王打算如何处置?”
令候孤垂下眼帘:“你是令侯府的长子,你觉得呢?”
萧贯贤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握拳置于头顶:“父王,贯贤我现在抛开个人恩怨,就事论事。段坤,断断不能再如此般纵容下去!他同暮天雪之间事小,他要娶胡月事小,但是,由此件事情所引申出来的一切问题,却全都跃然在纸上!一目了然!”
令候孤挑了挑眉,将身子向椅背上一靠:“比如呢?”
“比如通过此件事情便可以看出段坤的人品!他并非如方才乔主堂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顾全大局,有勇有谋之士。此件事情会给令侯府所造成的一切不良影响及后果,完全可以说明段坤的自私心理,并且,他置令候府的安危于不顾,便更足以说明,他段坤,根本就不是一个智者!更不配在我令候府里拥有着诸多专项特权!”
令候孤眨眨眼,继续问道:“然后呢?”
“父王可能有所不知。段坤的事情,在令侯府城里已经引起了太多不好的影响。眼下,外界所传闻的,也大多是说父王包庇段坤失责,说父王对这个义子太过于宠溺!今日如果没有乔主堂的这一番话,我萧贯贤也本不想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便抛出自己对事件的看法。而且,贯贤知道,我这么说,定会让父王对自己产生误解。但是,为了令候府,为了大局,贯贤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还望父王对段坤加以惩处,以儆效尤!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令候孤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面前的桌案:“可是,段坤虽说要娶胡月,但毕竟还没有付诸于实际行动。此时,如何以儆效尤?杀鸡儆猴?倘若你觉得,鸡,是段坤,那猴呢?”
“回父王,猴,是民众,是百姓!”
令候孤挑起眉:“确定,这猴子是民众?”
说到此话时,令候孤已经站在了萧贯贤的面前。
这样的距离和语气,让站在一旁的乔三儿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儿。不过,不管萧贯贤说的是真是假,乔三儿也是把萧贯贤将自己扯进来的言论当成了真。所以,在他看来,如果自己方才没有抛出那一番对段坤的言论,或许,眼前这场硝烟之战便不会发生。如此说来,他乔三儿也算作是这对儿父子之间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的导火索。
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将话锋转移。他伸手指了指令候孤的腿:“唉呀,侯爷这两天儿走得是越来越溜了。看来,用不了多久,侯爷就能健步如飞了!哈哈哈~”
这哈哈声在此时显得是那般的尴尬。
令候孤就那样抬着头盯盯地看向面前的萧贯贤。
萧贯贤仰起头:“父王身居这令候府里,君臣有别。自古以来,王者与民众之间似有千山万水,纵然父王再能够体恤民众之心,感百姓之感,但却不可能面面俱到。还望父王知晓,倘若百姓对君王的统治和庸人产生了质疑的话,那么将对我们令候府城的团结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令候孤眯起眼,他俯下身子凑向了萧贯贤:“如果我作为君主,身居在令候府里,而你作为我令侯府城的长子,却也未见得你深入到百姓中去!一切只不过是以讹传讹!况且,你也说了,我是王者,轮得着你在我面前和我讲治城治民得民心之道?!不要照搬书本儿,和我讲理!”
说到这儿,令候孤直起身子:“贯贤,这令候府的君主,是我令候孤,而你是我令侯府的长子。你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你不是这府城里的民众。既然你不是以百姓平民之身跪于我面前,那就不要假借百姓之口来和我谈民生!更不要借旁人的嘴来左右我令候孤的思想!”
萧贯贤皱紧眉:“父王!贯贤我虽不是百姓,但我一直心系着我们领侯府!而不像有些人,只会给令候府添堵!贯贤所听闻的虽然是以讹传讹,人云亦云的,不过,父王,谣言说多了,它就是事实!还望父王切莫听信小人之谗言,而忽视你身边良臣忠将的谏言呀!”
“你可有听过一句话,谣言,止于智者。作为我令候府的长子,我希望你可以做那个能够自我剖析谣言的优劣性,真伪性,并且做一个智者,而不是莽夫!”
话音刚落,萧贯贤忽然站了起来!
这一站,让身旁的乔三儿吓了一大跳:“不是,大少爷,这候爷,这候爷可还没叫您起......”
乔三儿话等同于空气。
没错,令候孤虽然还没有让萧贯贤起身,但他已经起了,并且与令候孤站了个面对面儿。
萧贯贤扬起脖子:“父王的言行,让贯贤对我们令候府的未来深感担忧!父王虽然口中处处说着对众爱将一视同仁,但是父王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透露着您偏袒段坤!父王,请您不要忘了,我萧贯贤,才是这令侯府的长子!”
萧贯贤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瞪圆了眼睛,怒视着面前的令候孤。他的表情以及所从言语当中表现出来的情绪,和当时令候孤前往大少爷府索要那本儿《断魄书》时的萧贯贤,抓着其肩膀,面露凶狠之色并无二样!
只不过,令萧贯贤颇为惊讶的是,眼前的令候孤却没有因为自己的气恼而退缩,也没有因此而暴怒。他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个笑,来得十分不合时宜,并且蕴藏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令候孤上前一步,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停顿了数秒,忽然开口:“你的头,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