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主堂外忽然亮起了一串火把。那突如其来的光亮瞬间将令侯府外映得通明。
影子杀手瞬间隐没在空气中,蚩鸾也变成了鹦鹉。
偌大的主堂上此时只有令候孤一人。他眯着眼睛看向府门外。
很快,匆匆进来一个身穿铠甲且满脸裸腮的人。此人气宇轩昂,但眉眼之中稍显颓废。
撩起铠甲抬腿迈入到主堂内的刹那,令候孤的身子震了一震:“暮兄?!”
这声暮兄说出口的刹那,暮仕雄停住了脚。
“一别数年,候爷还是老样子。”
令候孤红了眼眶。他淡淡笑了笑:“老样子吗?你我都老了。瞧瞧你那脸,被你身后的火把一照,一脸的褶子。”说完,令候孤还嫌弃般地撇了下嘴。
暮仕雄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那光照亮儿,也一样是一脸的褶子。久经沙场的,我这已经算不错了。”说着大步向前。
二人扶上手臂,满眼尽是兄弟情深。
刚要落座,暮仕雄忽然冲外吼道:“熄了火把!”
令候孤一愣:“这是作何?”
暮仕雄转过身子:“按行程来算本应是明日才到。只不过,午时后行至半路,忽听闻......”说到这儿,暮仕雄低下了头并叹了口气:“听闻了贯贤的死讯。这才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今日时辰已晚,我也不想惊动旁人,只想和你好生聊聊。也算是,劝你节哀的同时叙叙旧吧。”
令候孤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也好。我也正有许多的话想同暮兄讲。但却突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暮仕雄转过头:“不知从何说起那就慢慢说。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令候孤抬头看向门外随行而来的几员大将。他站起身伸手指着门外刚要说什么,却张了半天没有发出声。
暮仕雄知晓,这令候孤怕是要差人安排随行人的起居饮食的。但看其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说出个只言片语,便随即也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府上的管家呢?我记得,那个赵管家不是打你一小就在你身边儿了吗?你迁府来西番不是也带来了吗?”
令候孤垂下头没有说话。顿了顿,他指着门外:“正对着我主堂的那一片厢房,你们去那儿休息吧。”
“是候爷!”
见众人离去后,暮仕雄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令候孤:“你这怎么了?这身边怎么连个人都没有?管家呢?”
令候孤指了指椅子示意暮仕雄坐下。
坐下后的令候孤忽然无奈地笑出了声并摇了摇头:“你不说,我还没觉得。我也是刚才突然一刹那才发现,我这身边的人,怎么都没了?”
暮仕雄一愣:“什么意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传闻传来时,除了有关贯贤的死亡,还有一些关于你令侯府里闹鬼的事儿。谣言现在是层出不穷,五花八门呐!传得是神乎其神的。”
暮仕雄一边说着一边皱紧眉,并且目光炯炯地望向令候孤。
令候孤抬起头迎上其:“暮兄相信鬼神吗?”
暮仕雄向前探了探身子:“你说呢?战场上打尽半生荣辱,都和腰间这把剑捆绑在一起,何来鬼神一说?况且,据我所知,你也不是这样的人。为何现在会任由这府上流言四起?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讲!我来替你报仇!”
令候孤无奈地摇摇头:“说起欺负,倒还真是被欺负了。”
“是谁?!”说着,暮仕雄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并将手握上腰间的利剑上:“虽然我带来的人马少,可你府上不是还有兵吗?三日即可!三日!我暮仕雄绝对让你的兵阵能够基本御敌!十日即可成精兵强将!”
令候孤摆摆手:“不不!欺负我的,不是人。”
暮仕雄低下头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不是人?你瞧瞧,你可千万别和我提什么鬼神说。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相信。”
令候孤又摇了摇头:“欺负我的,是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