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吗?”
“监国殿下既然这样对我说了,那就决不会食言,”杨牧云道:“我现已回兵部任职,兵部的于大人跟我交情匪浅,由他出面跟户部打个招呼,自然一切皆不成问题。这样一来,娘子也算是于国有功的人。”
“老爷,都捐出去吗?”素月听了有些不舍,“小姐这几年在京城挣的这份家当可不容易呢!”
“素月,你也是跟我这么久了,怎么还如此看不开事?”周梦楠叹道:“钱财不过身外之物,有何眷恋不舍的?”
“是婢子错了。”素月垂下螓首。
“只要对相公好,我是什么都肯做的,”周梦楠凝望着杨牧云,“相公怨我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我不在这两年,在京里都是你自己打理一切,”杨牧云说道:“王振权势很大,无论做什么事都越不过他去。娘子不搭上他的关系,那就寸步难行!”
“相公能替妾身着想,我也就欣慰了,”周梦楠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哪怕你休了妾身,妾身也绝不怨你。”
“别说这傻话,”杨牧云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脸带笑容对她说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怎能说休就休了的。再说了,以你的本事,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
“相公高看妾身了,”周梦楠的眸子变得有些湿润,“要是这道坎儿能够安然迈过去,妾身就陪在相公身边相夫教子,决不再抛头露面!”
“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杨牧云说道:“把自己封在一个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还是我认识的娘子么?我宁愿把我憋屈死,也不能让你活得不自在。”
周梦楠忍不住笑了笑,想要起身,却被杨牧云扶住。
“你还是多加休息,不要起来了!”
“妾身没有那么娇弱,”周梦楠目光微闪,“我觉得现在有些饿了,想让相公陪我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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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六,郕王朱祁钰登基称帝,改明年为景泰元年。升礼部尚书胡濙为太子太傅,吏部尚书王直为太子太保仍兼尚书,于谦为太子少保并升任兵部尚书。力劝其称帝的言官王文升为都察院左都御史。
胡濙、王直上启恳辞,朱祁钰说道国家多难,卿等老成谋国,不必固让。
与此同时,山东、河南、辽东的援军源源不断的开进京师。使京师的守备力量逐渐加强。
而执掌兵部职方司的杨牧云也空前繁忙起来。
“职方”在古代的本义是疆域和版图,职方司的任务实际上也就是管理国家的疆域和版图。这是一件浩大而复杂的工程,从战备状态下部队的驻守、训练和给养,到战时的统率、军情和后勤,都在职方司的管辖范围内。
土木堡的战败使大明产生空前的压力,战争机器一旦开始运转,那么六部里最忙的便是兵部了。
舆图、军报、部队名册压了一桌案,看得杨牧云头大。
“大人,西直门、安定门城墙还需加固,所用砖灰,需由工部下辖官窑支取,可工部的批文一直未下。”
“大人,新到河南兵五千,需到户部支粮,可京仓粮食不够。要从通州调粮需征调车马,可一辆车的脚价银至少一两。需一次征用五百车,可户部拿不出钱来,这可怎么办?”
下面的主事、经历等分管具体事务的官吏纷纷来向杨牧云请示。弄得杨牧云头痛不已。
这日周梦楠带着素月来到兵部职方司衙内。
“相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了,妾身过来看看,”周梦楠看了一案子的文牍说道:“看来相公今日又有的忙了。”
杨牧云眼中充满血丝,像是晚上没有休息好。满腹怨气的说道:“这差事真真没法干了,兵部自己一堆事不说,还要去协调工部和户部,用着他人的事有那么容易吗?个个都推说困难给顶了回来,这还怎么办差?”
“哦?”周梦楠笑笑,“不知相公遇上什么样的难事,不妨跟妾身讲讲。”
“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老爷就讲讲嘛!”素月帮腔道:“小姐走南闯北,什么事没见过,说不定真能跟老爷出个主意呢!”
“那好,”杨牧云没好气的将两份书报扔在了周梦楠面前,“一个是修缮城墙的,需砖灰木料,这得向工部的砖厂支取,可工部迟迟不给批复。还有这个,今日来了河南兵五千,需要的粮食需从通州转运,征调车辆的脚价银户部都说拿不出来。你不是把资财都捐了么?怎么户部还一直叫穷?”
周梦楠浅浅一笑,“看来相公当官的时日尚浅,还没明白其中门道,各部衙门之间要不推诿扯皮的话。怎么从中捞油水呢?相公还是太年轻了。”
“如今国难当头,他们还敢如此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衙门里成年累月积下陋习哪儿有那么容易便清除掉的?”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这事也简单,”周梦楠道:“前些时日我圈建府邸时剩下了不少砖灰木料,这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再不够就拆掉几栋房屋,总不能误了国家大事。至于从通州调运粮食,又何必非得雇佣车辆脚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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