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杨牧云言辞恳切地说道:“太上皇在鞑子那里已经不是秘密,朝野臣民都在看皇上如何处理此事,皇上胸怀大略,岂能被这一件小事萦怀。假如太上皇归来后,只需划出一小片地方好生供养,则太上皇对皇上只能心怀感激,决不会心存怨恨,请皇上明鉴!”
听了杨牧云这一番话,朱祁钰沉吟不语,半晌方道:“天色已晚,牧云你早些回去吧!”以姓名相称,态度变得缓和了些。
“臣告退!”杨牧云总算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慢慢退后了几步,刚欲转身,又被皇帝给叫住了。
“自来京后,你又与熙媛见过面了,是不是?”
杨牧云心口突地一跳,登时张口结舌,“臣......臣糊涂,请皇上恕罪!”
朱祁钰叹了口气,“牧云,熙媛心里喜欢你,朕知道。可你毕竟已有家室,熙媛跟你是不会有结果的。”
“臣对公主殿下决无非分之想,”杨牧云赌咒发誓,“臣刚来京时,是被公主殿下硬请到她那里的......”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外传来,“你既无心,就不应该到本公主的寝宫来的。”
“熙媛?”朱祁钰不由一怔。
杨牧云的脸登时黄了,不成想公主此时会到乾清宫来,方才百般解释,就是要澄清自己,若是朱熙媛对皇上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自己别说罢官去职,就是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能不能保住也难说得很。
一个窈窕的倩影缓步走了进来,朱熙媛一身杏黄色道袍,掩饰不住她婀娜的身姿。脸上虽不施脂粉,但仍掩不住她天姿秀色,剪水般的双瞳向朱祁钰略微一扫,便盈盈一礼,“熙媛见过皇上!”
朱祁钰轻咳一声,“熙媛,你怎么来了?”
“熙媛想过来看看皇上,不想他也在这里。”朱熙媛说着瞟了杨牧云一眼。
杨牧云连忙垂下头,不敢去看她。
“唔......朕还有话跟他说,熙媛你......”朱祁钰话还未说完便被妹妹给打断了。
“巧了,我也有话跟他说,皇上想听么?”朱熙媛的眸子一霎说道。
朱祁钰看看杨牧云,见他把头埋在了胸前,不禁眉头一皱,“熙媛,你的这些话还是先别说了。”
“皇上是怕知道我与他之间的事么?”朱熙媛唇角微微一掀,“在皇上眼里,我和他本来没有什么秘密吧?”
“熙媛,当年你还年幼,”朱祁钰说道:“他救过你,你对他心存感激,朕知道。可是他已有了妻室,你是不能嫁与他的。”
朱熙媛咬了咬嘴唇,“皇上说的这些道理,熙媛明白。可熙媛与他已有了肌肤之亲......”
她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轰得杨牧云与朱祁钰呆若木鸡。
“公......公主,”杨牧云结结巴巴的说道:“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这是会害死人的。”
“是啊!熙媛,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朱祁钰咳嗽一声说道。当年朱熙媛不过才十二岁,应该不会和杨牧云产生什么逾矩的事吧?
朱熙媛幽怨的看了杨牧云一眼,“当年你和我挑下悬崖,又从水中将我救起......再一路回到庐州,我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你没有碰过?作为一个女人到了这般地步,还能再委身于别人么?”
杨牧云听了心中不由啼笑皆非,当年你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哪里是个女人了?为躲避观音教的追杀,很多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也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啊!怕她再说出什么来,忙截住她的话语道:“臣当年一心想救公主脱离险境,决无他意,若有不当之举,还请公主原谅!”
“当年的事朕也是知道的,”朱祁钰为杨牧云辩解起来,“牧云为救你我九死一生,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皇上之意是不肯与熙媛作主了?”朱熙媛的眼眸变得潮润起来,“熙媛的心就系在这个男人身上了,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杨牧云越听越急,怕她再说下去,当即急中生智,“啊哟——”一声,坐倒在地。
“牧云,你这是怎么了?”朱熙媛连忙过去扶他。
杨牧云捧着肚子滚至一边,“臣忽然肚子痛,啊呀不好,现在疼得更厉害了。”
眼看着他满地打滚,朱熙媛慌了神,看向自己的兄长,“皇上,怎么办?”
“你快去叫御医,”朱祁钰对她道:“外面的奴才也不知怎么了,一个都不见。”
就在朱熙媛出去后,杨牧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快,从后门走,”朱祁钰对他道:“千万不能让熙媛再碰见了。”看来他对这个妹子很是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