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能有杨大人的格局?”李贤老微微摇头,“杨大人见识非凡,在下愿闻其详。”
杨牧云下了一子,“就怕我的话金大人不会去听。”
“怎么会,自从杨大人说动了安平大君,金大人对您是佩服得很呐!”
“是么?”杨牧云笑了笑,“可这下一步的落子还是要着落在安平大君身上。就看金大人能不能屈尊了。”
“哦?怎么说?”李贤老眉毛挑了挑。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杨牧云唇角微微一掀,“等安平大君自开城回来有所收获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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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留守李原义紧张的注视着城外李瑈军的动向。
“首阳大君一直没有攻城么?”李瑢问道。
“没有,”李原义说道:“他让下官打开城门,下官没有从他。他便下了通碟。七日不开城门,他便攻城。今日刚好是最后一日。好在大君您来了。”
“七日?他留的时间可真不短,”李瑢说道:“留守忠心可嘉,开城门,本君要出城。”
“是。”
......
随着厚重的城门在隆隆声打开,李瑢只带了几个随从便出了城。
向北行不多远,就见前方旌旗招展,尘土飞扬,一大队骑兵疾驰而来。
李瑢的随从都因害怕而不敢向前,只有李瑢夷然不惧,策马迎了上去。
“来人可是安平大君?”当先一名骑兵将领问道。
“正是。”
“我家君上已营中等候大君多时,”那名骑兵将领说道:“大君请!”
......
李瑈军营,两兄弟在一片祥和的气氛展开了会谈。
“王上还好吗?”这是李瑈向李瑢问的第一句话。
“王上他现在很好,”李瑢说道:“已经能够理政了。”
“那金宗瑞呢?”李瑈看了李瑢一眼说道:“可否将他的人头带来?”
“没有。”
“这么说仍然活得好好的?”
“对。”
李瑈怫然道:“权臣未除,王上谈何理政?”
“二哥,且不要生气,”李瑢说道:“处治一个金宗瑞简单,可朝中与他有关联的人甚多......”说到最后声音变缓,“王上是怕牵连甚广,引起朝局动荡。”
“怕什么?”李瑈不以为然的说道:“有本君大军压阵,只要谁敢对王上不利,本君便第一个饶不过他。”
“王上有王上的考虑,还请二哥体谅,”李瑢道:“弟本也想带着金宗瑞的人头来,可王上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汉景帝曾用晁错的人头让打着清君侧旗号的吴王退兵,可吴王并不买账,反而自称东帝,不再把汉天子放在眼里......”说到这里李瑢目光凝视着兄长,“王上说如果兄长忠于他,有没有金宗瑞的人头都会撤军的。”
“这是王上当众讲的?”
李瑢点了点头。
李瑈遂一声长叹,“王上这番话字字诛心,我不撤兵就真的成图谋不轨了。”
“二哥,王上的目的已然达到,他是向佛之人,不想对金宗瑞赶尽杀绝!”李瑢说道:“金宗瑞现已辞官,不日将离开汉阳,不会再对王上产生威胁了。”
“老狐狸在使以退为进之策,”李瑈摇摇头,“你们都被他的假象给迷惑了,打蛇不死,反遭其噬,王上会后悔的。”
“王上既然当廷免金宗瑞不死,总不能出尔反尔,”李瑢说道:“王上还欲招你回朝辅佐他,你留在王上身边,谁还敢再对王上不利?”
李瑈闻听一怔,“王上不想让我再带兵了?”
“非也非也,”李瑢笑道:“恰恰相反,王上是想让你管全国兵马,通过此事,除了二哥,王上还放心谁带兵呢?”
“也罢,”李瑈神色复杂的说道:“我便护送世子与郡主回朝,为以防万一,我麾下兵马暂不撤离,待金宗瑞真的离开了汉阳,我再命他们撤回咸吉道。”
李瑢沉吟片刻,“二哥想的甚为周到,事不宜迟,我赶快回汉阳禀报王上。”
“嗯,如此辛苦三弟了。”
“二哥说哪里话?你我兄弟何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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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府里一片忙碌的身影,下人们进进出出的搬运东西。
“大人已经辞官,不日就将归乡,”李贤老的神情有些落寞,“过得几日我也要离开这里,不能陪杨大人了。”
“李先生也是要回归乡里么?”杨牧云问道。
李贤老摇摇头,“我要云游天下,说不定也会去大明看看。”
“是么?”杨牧云笑笑,“我若有幸能够护送太上皇归京,李先生可要一定来找我。”
“会的,只是到时杨大人不要将我撵出来。”
两人相视而笑。
“不过我倒觉得李先生还是留在汉阳的好,”杨牧云说道:“金大人不会甘心留居乡里,他一定会东山再起。再说......”顿了顿,“安平大君那里也需要先生这样的人,先生不妨到他那里去。”
“安平大君?”
“嗯,他此行功德圆满,王上定会重用他的,李先生投到他那里定会一展所长,岂不比在外游历要强得多?”
“唔......安平大君会收留我么?”
“会的,李先生学富五车,又兼会一些异术,大君那里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可......可我毕竟追随过右议政大人,”李贤老踌躇道:“如今去投大君,怕是会惹人耻笑。”
“李先生不必心怀顾虑,”杨牧云劝道:“你能找到一个好的栖身之所,金大人也会为你高兴的。”
......
曹溪寺,杨牧云只身一人来到山门前。
门开了,知客僧双手合十,“杨公子,方丈大师已等候您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