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云继续说道:“琪儿,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意思?”
“你的儿子巴彦蒙克会重新成为草原上的大汗的。”
......
伯颜帖木儿、元兴裕和阿失帖木儿扶着也先的灵柩回到汗廷,开始正式发丧。
元琪儿的母亲苦晕在也先的棺椁前。元琪儿虽然也很伤心,但却能保持冷静。
她仔细察看了父亲的伤口,发现他喉咙处有一道薄薄的剑痕,虽然很薄,但足以致命。
阿失帖木儿在旁边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阿剌知院和萨布赫他们勾结明人作乱,才导致大汗殒命......”
元琪儿没有理会他说什么,尽量保持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叔父,两位兄长,能让我单独在父汗灵前待一会儿吗?”
伯颜帖木儿点点头,示意阿失帖木儿扶自己的母亲出去。就在元兴裕也准备出帐时,元琪儿叫住了他,“大哥,你等一下,我有些话要问你。”
元兴裕停下脚步,帐内只剩下他跟元琪儿两人。
“大哥,父汗究竟是怎么死的?”元琪儿的目光盯着他问道。
“那晚的情形很乱,”元兴裕回忆道:“阿剌知院和萨布赫指挥手下假装明人偷袭,在营内到处放火,引起混乱,父汗就跑来找我,我将他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谁知......”喉咙滚动了一下,“还是遭到了毒手!”
“那你觉得父汗之死是谁下的手?是阿剌知院和萨布赫的手下吗?”
“不,”元兴裕微微摇头道:“他们手底下没有这样的武功高手,肯定是明人干的。”
元琪儿眯起了眼,“或许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哦?”就在元兴裕等着元琪儿说出那人的名字时,她却话音一转,“父汗已经不在了,你们有何打算?”
“报仇!”元兴裕握紧了拳头,眼中冒着怒火,“我要将阿剌知院和萨布赫他们统统杀死,为父汗复仇!”
“他们现在哪里?”
元兴裕咬着牙道:“还在打探,不过他们跑不了的。”
“他们聚在一起,有几万兵马,除掉他们并不容易。”
“再难也要将他们伏诛,不能让父汗死不瞑目!”元兴裕斩钉截铁的说道。
“看来草原上少不了一场大战了,我想此时最高兴的应该是明人吧?”
“等诛除了叛逆,我们再南下找明人复仇!”
“你们还想南下攻打大都吗?”元琪儿瞥了他一眼,“我们已经伤了元气,拿什么跟明人拼呢?”
“不管怎样?先除掉那些背叛大汗的人,”元兴裕向着元琪儿躬身一礼,“请太后下诏,把那些叛逆召回汗廷,再一举除之!”
“你认为我的话他们会听吗?”元琪儿微摇螓首,“我的儿子已不是大汗了,他们凭什么还会认我这个太后?”
“但你是阿噶多尔济的遗孀,是黄金家族里最尊贵的人,”元兴裕说道:“你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这个份量还得你和叔父他们帮我撑起来才成,”元琪儿淡淡道:“除非我儿子重新登上汗位,不然他们凭什么听我的召唤?”
......
元兴裕离开后,杨牧云进入大帐,向着也先的灵柩深深一躬。
待他吊唁完毕,听到元琪儿发出一阵抽泣声。
“琪儿,你也不要太难过,”杨牧云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想开些。”
“我没有想到父亲会客死异乡,”元琪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这个害死我父亲的凶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莫非你知道是谁杀的你父亲?”
“你过去看看。”
杨牧云缓步走到也先的遗体前,发现了他颔下咽喉处那道薄薄的伤痕,登时浑身一震,瞪大了眼。
“你也看出这是谁所为的,是吗?”元琪儿看他脸色变幻问道。
杨牧云没有吭声。
“有个人,他使的兵刃能造成如此致命的创伤!”元琪儿道:“这个人你应该很熟。”
杨牧云咬了咬嘴唇,“或许是别人呢?天下的武功高手又不止他一个。”
“对,你说的不错,”元琪儿看着他,“不过他的兵刃很特别,是专门束在腰间的,而且剑锋极薄,正好跟我父亲的创口吻合。”
“你既然认定是他,还问我做甚?”杨牧云道:“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你也不必恨他。”
“我会找他算账的,”元琪儿眸光一闪,“不过现在我首先要办的并不是这件事。”
“你想让巴彦蒙克复位?”杨牧云皱了皱眉,“你以为你的叔父和两位兄长会甘心重新奉他为汗?”
“他们别无选择,”元琪儿冷笑,“我父亲位子他们谁也坐不了,要想让绰罗斯家族的荣耀延续下去,他们只能这样做。”顿了顿续道:“也只有这样,才能既避免一场大战,又能除掉阿剌知院他们。”
“哦?看来你已胸有成竹了。”
元琪儿静静的坐在也先灵柩前,我就待在这里,等他们来求我,你会在这里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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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科尔沁部营地,阿剌知院、萨布赫跟锡古苏台和沙布丹齐聚一堂,正商量着什么。
“也先已经死了,”阿剌知院对锡古苏台道:“王爷应趁这个机会发兵汗廷,消灭伯颜帖木儿他们,这样整个草原就是王爷的了。”
“也先真的死了?”锡古苏台难以置信,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阿剌知院道:“是明人的刺客刺杀了他,萨布赫也亲眼见到了也先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