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真喜欢上一个人,他又岂能去冒这个风险?”杨牧云叹道。
“那你呢?”紫苏若有深意的向他眨了眨眼,“换成是你,会不会也甘冒这个风险?”
“好端端的又扯到我身上做什么?”杨牧云笑着抚摸了一下她鬓边的秀发,“我将你明媒正娶的娶进门,这还不够么?哪儿像他们,王爷连给她一个名分都身不由己。”
紫苏轻轻叹了口气,“明媒正娶么?那倒不见得,你那位嫡亲的姐姐恐怕就不这么看。她对我的印象这么不好,怕是你的父母就更难接受我了。”
“谁说的,我姐姐人再好不过,”杨牧云笑道:“等时间一长,你们自然就相处得好了。”说着摘下挂在床头的秀春刀佩戴在身上,他原先用的双刃刀没有寻着,便一直将朱骥送给他的这把刀带在身边。
“你要做什么?”紫苏脸色微变。
“夫人,你千万不要声张,就安静的待在这里,我去去就来。”杨牧云一脸轻松的安慰她道。
“你要去寻王爷么?”
杨牧云没有说话。
“夫君,”紫苏秀眉微蹙,“他是王爷,会有什么事?东厂和锦衣卫都不会轻易动他的。”
“可他会去找柳姑娘,”杨牧云说道:“寻常事不会有人找这位王爷的晦气,可冒犯了天颜,就谁也保不了他们了。”
“但是相公你昨晚刚杀了东厂的人,现在正应该避避风头,”紫苏劝他道:“我怕......我怕东厂第一个寻到的人就是你。”
“夫人别怕,”杨牧云轻轻拍拍她的香肩,“我会小心的,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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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的脸色阴沉沉的犹如染了墨的池水。他静静的站在一间暗室内,暗室中放置着一张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个死人,死人身上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死人的左眼被刺穿,胸口有一道长约一尺的伤口。
纪欣站在王振的身后,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床上的这个死人正是东厂的二档头严晖。
一名仵作仔细的检验了尸体,转过身向王振躬身一礼。
“如何,他是怎么死的?”王振沉声问道。
“禀督公,”仵作回道:“严大人的左眼和胸口虽受创较重,但并不致命,但他腔颅和腹部积水较多,确是被人绑上一大石扔入水中,沉入湖底溺死的。”
“嗯......”王振微点了下头又问,“那他身上的创口是被何兵器所伤,你可曾检验?”
“回督公,”仵作沉吟了片刻说道:“严大人的左眼是被一尖窄的利器刺入,或许是距离较近,他猝不及防下以致于贯穿瞳孔,几入脑髓。能产生如此近距离的杀伤,应该是弩箭。他胸口的创伤自下而上,伤口由窄渐宽,从切口处看应该是刀伤......”
“唔......弩箭,刀伤?”王振陷入了沉思。
“那为何不会是剑伤呢?”纪欣插口问道。
“纪大人,”仵作看了他一眼说道:“剑锋较直而薄,而这伤口处带有一定弧度,且里窄外宽,当是刀伤无疑。”
“可还验出了其它什么?”王振问道。
“回督公,没有了,”仵作迟疑了片刻说了一句,“严大人入水时没有挣扎,应该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好了,你下去吧!”王振摆摆手。
仵作躬身退了出去。
屋内现在只剩下王振和纪欣二人,气氛有些阴冷。
王振面目凝重的绕尸体走了一圈,久久不语。
“干爹,”还是纪欣先开了口,“孩儿想带人进郕王府,杀害严老二的凶手应该就藏匿在郕王府里。”
“你想强闯进去?”王振抬头乜了他一眼,用沉重而缓慢的语气说道:“要知道那是一座亲王的府邸,可不是寻常的大臣家。你冒冒失失的带人冲进去,就算抓到了凶手,皇上也得治你个不敬之罪。”
“可我们东厂无须驾贴便可以......”
“住口,”王振喝止住了他的话,“东厂是皇上的东厂,行事但为君分忧。你忘了郕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了么?若没皇上的旨意,你擅闯亲王的府邸,置圣上的颜面于何地?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咱家来教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