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可别乱来啊。”桉蒂正在林荫道上慢跑的身子轻轻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他,“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在小樊没有提出让我们介入之前,我觉得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白亦凡微微一笑,耸了耸肩:“樊小妹家里的这些糟心事儿,其实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她母亲的身上。都说‘慈母多败儿’,要不是她母亲从小纵容她这个哥哥,从小就一直这么重男轻女,等到儿女长大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她那个哥哥能奇葩到现在这种地步?”
“樊小妹的这个哥哥,现在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奇葩,就是因为她母亲从小到大,实在是对他溺爱的无以复加了!他知道,就算自己在外面闯了祸、借了钱,到最后,只要他老妈还活着,家里就一定不会不管他,就一定会给他‘擦屁股’。”
“就算家里拿不出钱来,他那个老妈也会去找樊小妹,用亲情等等去胁迫她,逼她去拿出足够的钱来。如果她拿不出来,就会逼她去借,一次又一次,永无休止——为什么他敢这么有恃无恐?就是因为樊小妹自己一次次在退让,在妥协。”
“桉蒂,习惯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你应该也是深有体会的。当这种原本的‘情分’,被一次次消耗,一次次得逞,最后,当他习惯了自己妹妹的这种付出,原本或许还会有一丁点愧疚心理的‘情分’,就会变成理所应当的‘本分’。”
“而推动着‘情分’变成‘本分’,让樊小妹这个奇葩哥哥越来越有恃无恐的罪魁祸首,就是她那个混账到了极点的母亲!这一点上,筱筱真是一点儿都没有评价错。”
“这就叫没有当王子的命,却得了王子的‘病’。”白亦凡冷笑,“她的这个奇葩哥哥,大概还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自己出身于豪门大户,现在整天吃喝玩乐不知道有多潇洒多快活——然而现实是,就算现在给他一个出身豪门大户的机会,他这样的人,大概不需要三天就会被彻底边缘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间,因为什么理由,就莫名其妙变成别人的炮灰,死于非命了。”
“别说的这么夸张好吗。”桉蒂轻笑道,“照你这么说来,这世界上的豪门大户,天天就在那内耗,什么正经事都不用做了。”
“然而,真实的情况,远比我刚刚说的还要阴暗和复杂。”白亦凡耸了耸肩,“宛瑜的那张黄金镶钻请帖,你应该见过了吧?”
桉蒂点了点头。
“你知道,在整个世界范围内,五大洲七大洋,有多少有资格收到这张请帖的家族,他们内部的年轻一代,为了争夺这张请帖的所有权,而斗得你死我活吗?”白亦凡笑了笑,“有看过那些宫廷剧吗?电视剧里的皇后、皇妃和她们所生的那些皇子们,为了争夺‘太子’这个储君之位,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是怎么斗争的,那些顶尖豪门世家里的年轻一辈,就是怎么斗争的。”
“那你呢?”桉蒂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所在的白家,内里的争斗也是这么混乱和残酷吗?”
“只会比你想象的更加混乱和残酷。”白亦凡耸了耸肩,“只不过白家在五大炎夏人隐姓世家里比较特殊一点,家里的老太爷、现任家主和长老会,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定下了‘唯一顺位继承人’的人选。所以,白家内部的‘继承人’之争,都是发生在暗地里,但凡是对这个位置有野心的,都不敢把矛盾放到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