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那些放高利贷的和妈你亲,至少借了他们的钱,你是记着要还的。”樊小妹此时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明显是讽刺她逼自己找朋友借钱却从来没想着这些钱也是要还的。
白亦凡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他虽然不能算是那种“二十四孝”的大孝子,但也觉得樊小妹和目前这么说话,很是不妥。
如果是换了一个“妈”,可能他就要帮腔提醒樊小妹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了,可是,偏偏这个“妈”是樊母,这就让他根本说不出帮腔的话来。
而且樊小妹在沪城打拼,一直以来干的就是人力资源这一方面。这是一个每天都要和不同的人大交道的职业,很容易就能练就出一副“圆滑”的处世态度来。
这一点,从樊小妹平时的说话做事上,就能看出一斑。
就连一开始看她不顺眼的曲妖精,后来也慢慢接受她这个樊姐,可见樊小妹平时说话做事留给人的印象,都是很正能量,是很正面的。
但就是这样的樊小妹,今天却当着自己的面,和樊母怼到了这种几乎可以说是“撕破了脸皮”的程度,可见她这些年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懑,简直是多么的比山高、比海深了。
对此,白亦凡也只能是在心里默默地一声叹息了。
等看到樊母听了这一声“刺”后,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不以为然的表情,白亦凡是真的为樊小妹感到了一种悲哀——
很显然,樊母要么假装听不出来这话里的讽刺,要么就是听出来了却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
无论是哪一种,就能看出在樊母的心里,樊小妹这个女儿,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地位。
或许,只有在儿子惹事闯祸以后,她才会想起在沪城,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一个可以帮儿子“擦屁股”善后的女儿。
当每月樊小妹给家里寄钱的时候,或许不论是樊母还是她的哥哥,在收到这笔钱后,非但不是一种心存感激的态度,反而在埋怨她的“没用”,每个月只能寄回这么一点儿的钱。
在白亦凡看来,造成樊小妹现在在樊家这种地位状况的,首要责任自然是在樊母和她那个烂人哥哥身上,但是,却也离不开樊小妹自己的一次次忍让、妥协和退步。
正是她的这些忍让、妥协和退步,才把她自己在樊家的位置,一步步推到了现在的这个境地。
但是,能说她这么做是自作自受,是错了吗?
好像也不能。
哥哥可以不管,但是父亲母亲呢,难道真的可以放下不管吗?
“糊涂账啊糊涂账——”白亦凡在心里默默叹息,看了眼樊小妹,又看了看樊母,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伯母,那借钱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好的好的。”樊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