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巴蒂斯塔终于抵达了沪上。
和他同行的还有法国人阿德里安。
他们对于法租界方面的冷漠看来是早有准备,阿德里安作为新任法国副领事自己前往领事馆报道,巴蒂斯塔则和随员直接抵达兴业银行的上海分理处。
杜威特没有回避,他在会议室内接待了舅父。
今年已经六十一岁的巴蒂斯塔仿佛没事人似的,试图热情的和外甥寒暄,杜威特却态度冷漠。
他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表示自己过的还不错,因为要不是达尼埃尔愚蠢的激怒了公董局的话,他甚至都可以一直休息下去。
接着他就将最近法租界的报纸,还有一大堆证据都放到了舅父的面前。
“您也知道我和他们是很好的朋友,结果在这种事里我既失去了他们的友谊,也得不到您的信任。”杜威特怨气冲天的开门见山:“所以我正式向您辞职。”
巴蒂斯塔被他的举动激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连最基本的耐心都没有么,你忘了家族给你的一切了!”
“家族给了我什么?舅父。”
杜威特底气十足的反问他:“巴蒂斯塔先生,我之前在天津先获取了查理的友谊,然后又获得了巨额的清廷订单,我甚至为家族摆了巴黎银行一道,然后才获得了兴业银行远东分理处的主官头衔,但我获得这个头衔时这里只是个空架子。”
他冷冷的看着巴蒂斯塔:“铸币权的推进和发行离不开我的努力!因为这项生意你已经获得了超过300万两的白银收益,另外你还从分理处的沪上房贷生意里获利巨大,我想问问总董先生,家族给了我多少,我给了家族多少,我配得上您的恩赐吗?”
“。。。。。”
“巴蒂斯塔先生,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我现在无需证明自己因为我已经证明了自己,其实没有耐心和远见的是你,你恐怕想不到费沃力会醒来吧。”
这时巴蒂斯塔忽然道:“费沃力的昏迷是个陷阱是吗?”
杜威特闻言真正的惊呆了,他愣愣的看着舅父,忽然觉得这个人的面目可憎。
杜威特摇摇头:“谁会开这种玩笑!陷阱!这真是个推卸自己判断错误的好借口!”
巴蒂斯塔深吸了口气:“好吧,我确实判断失误,这也确实不会是个陷阱,因为费沃力是不可能冒险的。”
听着他话里浓郁的自负,杜威特真的受够了。
他直接揭破他的心态道:“巴蒂斯塔先生,可能你对上海的情况,以及新罗马的情况还不够了解,但我保证,如果你还按着这种恩赐或者以为能左右他人的态度接触他们的话,你将失去更多。”
这个时候巴蒂斯塔的几个随员站了起来喝斥他道:“杜威特,你放尊重点!”
杜威特直接一茶杯砸去:“滚出去,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放开手脚让你接班,你看看你能不能做到我这样!”
荷枪实弹的白俄立刻涌入,将那几个人拽了出去,巴蒂斯塔为这种变故都惊呆了,他吃惊的看着杜威特:“你居然敢这样!”
“我来做这些事,总好过他们这么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