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皇帝的呵斥,又听了刘纶的建议,尹继善也明白,不必要对着所有的人都仁德为怀,想着包容宽和,故此这会子高恒问自己个皇帝是什么意思,是谁弹劾自己,尹继善自然是不会说这些事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完了这个,也就端起盖碗送客了。
高恒百思不得其解,但今个在军机处这里,也不适宜再打听什么,而且听着尹继善的口气,这折子只怕还是密折,既然是密折,尹继善不说是何人,高恒就是打听不出来什么了,“尹相大人,若是得空,还请多多指点下官,”高恒朝着尹继善笑道,虽然这时候觉得心里头不对,但多少面上高恒还是镇定自若的,“内务府如今无人统管,许多差事儿上,没人拿总是不成的。”
尹继善淡然说道,“若是内务府有事儿,圣上交代,我自然照办。”
尹继善回答的滴水不漏,高恒也无处下手,这会子又是刘纶在身边,又不好说别的什么话,稍微说了一两句,也就起身离开了。
高恒皱着眉出了隆宗门,回到了南薰殿,他不耐烦的摆摆手,将那些上来奉承的下属们都打发了,只是叫来了最亲密的下属,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细细的说了这个事儿,让他到处去打听打听,“皇贵妃那里自然是要派人去,此外,养心殿的李总管那里,也要请人去问问,我要问清楚,”高恒阴鸷地说道,“到底是谁在背后突然捅刀子!”
高恒自觉不在前朝当朝,只是用心耕耘内务府这里的差事儿和职务,虽不是说上下都打点妥当,但该有的结交,还是有的,尹继善之前凡事节庆,自己也会送礼物到尹继善府上,不可能不结交当朝的军机大臣,可如今看来,尹继善也并没流露出什么对着自己特别优待的样子。
“我这样轻描淡写的问,才是对得起他了!”尹继善笑道,“高立斋是怎么意思,如叔你都猜对了。”高恒这样的性子,的确是不会当面承认这些事儿的,既然是高恒自己个这样不上道,尹继善自然不会费心思去帮助一个自己要找死之人,尹继善这会子觉得,高恒很有可能要倒霉了,自己没必要怎么帮助一个快倒霉之人。
“以我之见,山翁,您今个就递牌子求见万岁爷,把这个事儿给了结了才好,就算是无人刻意啰嗦,万岁爷也会知道的。”刘纶笑道,“这事儿怎么办都是万岁爷吩咐的,您只管照办了,如何处置,咱们可是说了不算!”
“你说的极是,”尹继善点头忙道,他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官帽,“内务府的事儿,如今我都还没管过,日后也不想管这一摊子事儿。”
“山翁倒是该为八爷打算打算,”刘纶说道,“八爷如今还没有差事儿。”
“哦,哦!”尹继善恍然大悟,“你这话说的不错!八阿哥若是能在内务府当个差事儿,也是不错,只是到底不能在这里呆久了,若是在内务府呆久了,岂不是都和这高立斋一样了?”
尹继善到底是厚道没有继续下去说出来,他的意思就是若是和高恒一样目光短浅,就想着这些银子的事儿,可真是没必要了,若是如此的话,八阿哥倒是也不必来内务府办什么差事儿,要知道世宗皇帝身为皇子时,如今的永盛皇帝身为皇子时,都不是管着内务府这样的小事儿的,都是在外朝有成就,甚至是管着部务的,世宗皇帝昔日就是掌管户部,财计上头办事得力,朝野都是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