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和永基虽然是无话不谈的夫妻,但很多话儿,金秀从未和永基说过,今个既然是说起了这个事儿,所以有些金秀心里想的话儿,还是要和永基说一说的。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福晋,算不得什么厉害之处,若是昔日还算是因为嘴巴灵巧得罪了皇贵妃,可入宫之后,不会胡乱主动挑衅于她,可她还是不肯放过我,之前安排我抄经书,后头又换到南府来,十一福晋也是如此,若不是福康安发了怒,只怕她也还要受苦,差事儿是肯定办不了,要砸在手上的。”
“爷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皇贵妃要对付你和十一阿哥?”
“爷之前也说过有人在你的饮食之中下药,只是被你发觉了,如今咱们且什么都不必说,就先把这个事儿,安排在皇贵妃身上是了,为什么皇贵妃要对付你们,阿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回事是什么?”
永基微微有些惊讶,但又不是那么特别的惊讶,“我知道你的意思,”永基起身,在殿内踱步,走在了门口,抬起头望着门外的夜景,他背对着金秀,金秀看不到永基的表情如何,只是觉得永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也知道皇贵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想着要帮着自己膝下的两位阿哥计划着前程,这才要对付我和十一哥。”
“是了,”金秀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无论是我恭顺,还是跋扈,皇贵妃都是要对付我的,我又何必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柔弱样子来呢?跪着头像或者是站着阵亡,我宁愿选择后者。”
“可咱们怎么样都做不了!”永基叹气道,“哎!皇额娘还在的时候,就和我说过这个事儿,她说按照我的资质,日后没有什么出息,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是了,那时候我还有些不明白,但如今我是知道了。”
永基显然有些垂头丧气,“八哥十一哥的才学都比我来的强,十五弟和十七弟,又是聪明的很,我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们几个的,所以我也自然没有那个心思,皇额娘告诉我,要我日后要时刻注意着谨慎低调,我那时候也不明白为何如此,如今是尽数明白了,若是不谨慎低调,只怕是这条性命都无法保全了。”
“倒是也不必如此,阿哥也不能妄自菲薄,”金秀心里头暗暗惊叹于南氏看人和看形势的透彻,她对着永基的评判基本正确,但这样的人,为何又要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来告别宫廷呢?这也是金秀十分不明白的地方,或许只能是用劝别人容易,劝自己难来解释了。“阿哥的谦和是无人可比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只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弥补自己的劣势,这才能够好起来,毕竟,人无完人。”
“这些都是后话了,但你这么一说,我却是知道了,”永基转过头来,“算起来还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委屈了。”
“咱们都是夫妻,说这个做什么?”金秀嫣然一笑,拉住了永基的手,“我和爷说这个,只是想着要阿哥明白,咱们是什么处境,若是日后想着要平平安安的,如今就一味躲着是不成的,自然,我没有说哟爷不读书的意思,只是读书是读书,修身养性是好的,但不可能要一直读书,如果要求平安一生,一味着躲避是不成的,还是要想法子求一求才好。”
“求什么?爷岂没有听过‘取法为上,仅得其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的道理吗?”金秀笑道,“爷是没有心的,但是也不能够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告诉你,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接下去如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爷好好想想,”金秀起身,将此地留给了若有所思的永基,“我先去安置了。”
福子给金秀铺床,又拿了安神的檀香进来点着,“爷还坐着想事儿呢,要不要请进来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