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中秋节当然是非常重要的节日,但是永盛皇帝登基三十多年来,中秋节的大典除却国丧之外,也办了好些个了,实在是算不到为什么。
这样一个在漫长岁月长河之中似乎毫不起眼的中秋节,去又好像是有种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月不同感觉,这一次中秋夜后,有一种变化慢慢的在发生,当时的人不觉这一次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实际上,有许多的变化,就在这样宛如水珠滴入平静的水面,泛起了阵阵涟漪,涟漪慢慢的扩散出去,一时半会无人注意,却不知道这样的水珠,在日后竟然可以泛起滔天巨浪。
过了重阳节,皇帝于是又回到了紫禁城,要为木兰秋狝做准备,原本今年要奉养皇太后一起热河行宫,但不知道怎么地,今年皇太后身子懒怠的动弹,御医诊断了之后,也说不出什么个子丑寅卯来,只是说要静养为宜,既然是查不出什么病症来,但皇太后又不愿意动弹,皇帝想着还是把木兰秋狝的事儿给停下来,皇太后却言道不必如此,自己个身子并无大碍,于是就要皇帝不必改变行程,该怎么去还是怎么去。
于是皇帝只是叫有司精心伺候,又把太医院的太医留了一半在都中,让和亲王亲自照看寿康宫诸多事宜,这才带着皇贵妃嫔妃阿哥等于九月十八日起驾去了热河。
这一次金秀等人就没有随驾,而是留在了宫中,皇贵妃中秋节遭受了这样大的挫折,消停了好一会,原本是要养精蓄锐继续力量再来寻元氏的机会,只是又要热河伴驾,所以皇贵妃也只能是先放下这里,办好热河的事儿才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还是谁把清音阁前起冲突的事儿悄悄的传出去了,没多久,宫里头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皇贵妃压服不了十二福晋元氏,让元氏抓住了机会一飞冲天,元氏只是一个小小的福晋都压不住,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贵妃的权势并不是看上去那样的光鲜亮丽,不是那么的稳如泰山,这样的情况一表现出来,嫔妃们的心里头都活络起来了,元氏能,为什么我不能?而且身为嫔妃,本来就是比晚辈的福晋要更来的多一些靠近皇帝的机会,皇贵妃都压服不了元氏了,难道我们就能被压服了吗?
这样的心思一出来,六宫嫔妃之间一下子就暗流涌动起来,皇贵妃很多时候开始觉得管不住这些人了,特别是那个明贵人,仗着圆明园宫规没有那么森严的优势,假扮小太监在勤政殿给皇帝磨墨,又伺候好皇帝,让皇帝十分喜欢,一连招着侍寝了好几天,还传出来了要马上封嫔的意思了。
除却容妃这个最独特的例子之外,没有低级的年轻嫔妃可以在没身孕的情况下直接封嫔,豫妃颖妃这种完全是因为母族在草原上的地位而封妃的,这样的宠爱,皇贵妃必须要警惕起来,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皇贵妃这一次一定要跟着去木兰的缘故,她的两个皇子,十五阿哥永琰和十七阿哥永璘都是在木兰秋狝侍寝的时候怀上的。要警惕着其余的嫔妃,防止六宫失火,又闹出别的人来和自己分庭抗礼,宫内的异类有一个就足够了,不能够再多起来!
皇贵妃忙着去稳定自己的基本盘,倒是给金秀等人缓口气的机会,特别是十一福晋富察氏,原本被皇贵妃吓得好像是鹌鹑一下的人,自从皇贵妃离开紫禁城到热河的那一天开始,脸上又露出了一些笑容,在金秀这里串门,也愿意说笑了,这很难得,要知道之前的富察氏基本上是不说话的,“咱们如今的日子,可真算是舒服了!”富察氏看着两个宫女在廊下的阳光下踢毽子,都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十一爷也伴驾去了,我一个人住着,可真是高兴!”
话刚说完,富察氏也觉得自己个的话有些不太对劲,“对不住,”她歉意的望着金秀,“我却是不该说这个,十二阿哥也伴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