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合,由着西南会馆的掌柜来接待,显然身份还不够,也不免是太过于嚣张,太看不起人了,按理来说,应该是让侯艳年这位安缅商会,内务府正六品紫薇舍人来主持接待,有官身,才算是够资格,只是这时候侯艳年却是不见了,迎来送往的事儿,除却几位地位高些的大人亲自招待外,他都交给了旁人,让宫铭马连山等人来接待,他到了戏台的后场,来亲自见一个人。
一位身材窈窕的男子正在门口等着,见到侯艳年前来,打了个千,“会首,”此人乃是长生班的得意弟子蓉官,这几年在都中名声鹊起,和魏长生一起演《锁麟囊》,都是他来演赵守贞,配着魏长生,魏长生对着自己这位弟子也很照拂,在外头也时常让他来挑大梁,今个的一出《惊梦》就是他来演的。
蓉官对着侯艳年打千,“师傅在里头等着了。”
侯艳年点点头,推门进去,只见到魏长生穿着一袭青衫,对着梳妆台正在收拾洗脸,按照地位和规矩来说,应该是魏长生起身来拜见侯艳年,但是魏长生从镜子里头见到了侯艳年进来,却是动也不动,只是点点头,“七爷,您受累,等一会儿,我这即刻就好了。”
“瑶卿,”侯艳年不以为忤,径直坐在了魏长生的边上,他亲热的喊着魏长生的字儿,“今个您受累了!还特意出来,给我这里头帮衬,真是感激不尽,今个我的面子是一概都有了!等会预备下了好东西,让你带回去。”
“咱们原本是老相识,若不是七爷您,我也不能到今个的位置上,”魏长生洗完了脸,转过头来对着侯艳年说道,卸了妆,他就又变成了一个容貌清淡普通的青年来,“咱们又何必客气这些呢?”
“不然,”侯艳年笑道,“我虽然刚入京,却也知道瑶卿你如今这‘通天教主’的名号,外头的人,是面子再大也是请不来的,你能来,实在是天大的面子!且不论以前如何,如今我总是要承你的情的。”
魏长生微微一笑,“您客气了,今个来,我却也不是为了自己个来的,还是有话儿,”魏长生提溜起了一个茶壶,“要转告您——我这里没有别的茶,就这一壶胖大海,还请您不要见怪。”
侯艳年一下子神色肃穆起来,“瑶卿请讲,贵人有什么话儿吩咐?”
“铜矿的事儿,已经能办下来了吧?”
“已经办好了,多亏了贵人代为沟通,”侯艳年佩服的说道,“今个三和中堂大人一来,已经给我再延了五年,明个就去内务府拿定下来的文书。”
“是了,贵人自从得了你的消息,传递进去,也很是关心,你这个差事儿,不仅是安缅商会的事儿,更是关系到了内务府的事儿,也是能连接起别人的重要东西,不能够轻易就放弃了,所以她已经出面,帮着你说项了。”
“贵人的恩德,实在是极高,”侯艳年感激的说道,“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今个为什么要请福三爷也来,你有没有想过如何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