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处于人流之中,却逆向而行,独来独往,无人陪伴的孤独感。
这种无人可诉说的压力,简直可以将人压得崩溃,今日这独行出来,与其说看月亮,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出来透透气,家里头那刁难和责备,白日出行的挫折,还有无计可施的财务都不由得让人憋得喘不过气来。
今日这出来,原本是无意之行,居然让人觉得有了意外之喜!
善保只觉得脚步都松快了许多,他脸上带着的笑意,一直回到屋里头刘全端了铁盆来伺候善保洗漱,他脸上的笑意还没隐去,刘全惊奇问道,“大爷今晚,似乎高兴得很?”
善保脱了靴子,对着刘全笑道:“今个日子不错!我这出门就遇到贵人了!”
“白日里头还有什么贵人,”刘全嘟囔着说道,“去福满园受了一肚子气,回来又给太太排揎了一顿,今个这日子是倒霉极了,还说什么好日子呢,大爷您可真会说笑。”
“白天的不算,”善保伸出脚来,放进了铁盆里,温热的水洗去了日间四处奔波的辛劳,善保舒服的呻吟了一下,“晚上我出去见月亮,却不曾想真的遇到贵人了。”
“大晚上的,还有什么贵人,”刘全只是不信,但也不和善保较真,毕竟他还是很恪守主仆之间的本分的,他麻利的伺候着善保洗漱好,准备退下去的时候,善保又问,“全叔,你可知道这巷子里头的元家?”
“就是咱们早间在福满园遇到的金大姑娘家里头的元家?”刘全问道,“自然是知道的,算起来,这都是街坊邻居呢,只是他们是正红旗,咱们是镶红旗的,离着有些远。”刘全似有所悟,“大爷,您说的贵人,该不会是元家的人吧?”他看到了善保脸上那莫名的笑容,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爷晚上出去遇到了谁?是金大姑娘?”
善保躲进了被窝,也不理会刘全,想到了刚才那说话的场景,掩在被子中的脸上,不禁又露出了一丝笑容,又带着许多的期翼,“明个咱们就去外祖家请安,”他打定了主意,原本是不想去外祖父家中求一些施舍,但今夜和金秀一谈,只觉得心胸好像是万里晴空照耀之圆月,开阔了许多,故此就算是去受一些刁难也是无妨,“无论是能不能要银子来,多少咱们这礼数不能亏了。”
“是,”刘全高兴的说道,“姥老爷见到大爷过去问好,必然是高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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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家里头,玉芬那边还是点着灯,桂大奶奶的屋里头也还是漆黑一片,看上去和自己出去的时候一般无二,金秀放心下来,预备着回到自己屋里头去睡觉,这个时候倒是又响起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你去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