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可不是那种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乐不绝的场合,除却伺候的马头之外,此处包厢,就只有金秀福康安等四人而已,绝不会多出一个人来,且两人如此一问一答,室内本来就是安静无比,纳兰信芳和善保这个时候只是静静聆听,绝不会说是插话打断什么。
正在间歇金秀马上要回答福康安的时候,屏风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响动,剥落之声,这样响起,就不免很是清楚刺耳了。
金秀顿时不再说话,侧耳听了听,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在搅动了半空之中莫名的东西,屏风后面有人。
“福三爷今个莫非在帐下屏风后埋伏下刀斧手?”金秀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说有关于缅甸的事儿,“等会若是小女子说的令三爷不满意,是不是刀斧手要一拥而上了?”
福康安难得的露出了抱歉的神色,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屏风后头就响起了一阵轻笑,“这位姑娘好耳力啊。”
屏风后头转出了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饶是隆冬腊月,依然是穿着轻薄的暖绸,手里头还拿着一把折扇,只是还没有打开,那青年将折扇在掌心敲了敲,饶有趣味的望着金秀,“姑娘妙论,真真是叫我拍案叫绝,心神激荡之下,故此忍不住发出了声音,真是得罪了,得罪了!”
他说着是拍案叫绝的赞美之词,可金秀却在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多少喜悦的样子,福康安见到这人出来,无奈的起身站了起来,金秀等人也纷纷站起来,她打量这位华贵青年的模样,长个和福康安有四分相似,只是较之福康安,又多了许多的斯文书卷气,“这位姑娘可知道我是何人?”
“想必是福二爷?”金秀福了福,“福三爷的长兄在云南呢。”
“果然是有些聪明,”马头安排了紫檀木的交椅上来,他也不坐,只是打开了折扇,脸上带着自得之色,“你猜的不错,我就是福隆安。”
这一位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尔康”原型了,娶了公主,又深得皇帝的宠信,不到而立之年,就官居一品,任职到尚书的地位。
福隆安不坐下来,金秀等人也不好坐,福康安喊道,“二哥!你这无故出来跟着我,又说绝不会发出声音,如今却是你的不是了。”
“是,是为兄的不是,”福隆安和煦一笑,“我日后再赔给你。不过今个嘛,”他合起了湘妃竹的折扇,在掌心把玩,“我却是要问问这位金姑娘。”
福隆安虽然说话什么的较为和气,但金秀潜意识觉得,此人不好说话,也不是和福康安那样的宛如清澈之水,一眼可见底。
果然,福隆安转过眼来,微笑望着金秀,眼中却是没有多少感情,“金姑娘,你这么信誓旦旦,说缅甸必败,你可知道,在缅甸之事上,朝廷花了多少银子,派了多少人手吗?”
金秀摇摇头,“派了兵丁多少,邸报上有,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加上云贵本地绿营,土司的狼兵,估摸着已经有十四五万之多了,前提是,云贵方面,没有夸大其词。”
“不错,这个数目大抵正确,”福隆安点点头,“兵部的统计,也是这个数吧?”他看着福康安。
“的确是这个数,十六万一千七百余人,这是兵部方面统计出来的数据。”
“那多少银子,花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