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无利不起早,为何会如此报效国家?春和有关于征缅引的折子,朕瞧过,这缅甸十年的专营权,似乎听着吓人,若是按照这些银钱购买算上去,只怕赚的也是不多的。”
皇帝显然不是何不食肉糜的昏君,对着做生意之道也了解甚多,明白其实商人们不见得能够在缅甸这里赚多少银子来,当然不是说不赚钱,而是远远没有阿桂上折子说朝廷损失了很多的利益一样,可以赚钱,但赚的不多。
“儿子和商人们接触不多,倒不是很清楚内里,但儿子想着,”永基答道,“做生意最要紧的是细水长流,缅甸的生意,只要是大玄的大军在缅甸一天,那么他们就可以放心的做去,不至于亏了本,细水长流下来,这也是极好的出息,儿子听说,这几乎不会亏本。”
“亏本是不会亏本的,”皇帝笑道,“这事儿算起来,还是你办的好,征缅引的事儿出来,西南诸省府库供应前线的开销减少了许多,”这个银钱皇帝是看不上的,也不会把这个银钱放在眼里,但他对于兵部和转运使衙门的这个损耗,颇为介意。
皇帝非常清楚,这个所谓的“损耗”的确是客观存在的,使唤底下那些不吃朝廷俸禄的人,单纯靠着忠君报国的精神是远远不够的,要给他们吃饱饭有钱赚才可以。所以皇帝虽然是明见万里,但也无法拒绝底下有这样的事儿存在。“老十二这个主意想的极好!”皇帝朝着永基点点头,“省了朝廷不少功夫!怎么想出来的?”
“儿子是从两淮盐引处想来的,”永基忙回道,“两淮盐引,都是按照一年多少银子的例发卖给商人们,他们拿了钱去,如何做盐的生意朝廷不管,只是要他们把该缴纳的粮食都缴纳到指定的地方,交给仓库即可。故此儿子觉得,该是要如此办,一来缅甸之物发卖给商人们,若是买贱了,却也不必心疼,二来也是为了未雨绸缪,以防缅甸的战事拖延甚久。皇阿玛先前的谕旨儿子记在心里头,‘缅甸蕞尔小国,不服王化,天威加之,必有惩戒,然不应虚內实外,靡费过多’,商人们有钱,既然他们愿意出钱,那么就不必再让云贵川等地的百姓们多加赋税了。如此一来,一举多得,百姓少加税,商人能赚钱,大军自然也有了军需。”
“那么依你之见,难不成就人人都觉得这征缅引极好?”
皇帝大概是想问之前的风波,就是有关于阿桂想着要废除征缅商会的事儿,不过永基想了想,这事儿不方便说,自己的话里头,征缅引乃是有利于朝廷有利于百姓更有利于征缅大局的,阿桂身为征缅功臣,部堂级的高官,又怎么会对征缅引这样利国利民的事儿不满意呢?当然不可能了。
所以永基还是回了另外的角度:“缅甸伪王孟驳等,自然是觉得不好了,毕竟征缅引征用的乃是缅甸的出产和田地,这些都是缅甸王室的东西,还有一些从逆的土司所有,如今都被执有征缅引的商人给拿走了。这些人想必是不满意的,儿子听说前几个月有叛乱,大约还是这些人搞的鬼。”
皇帝颇为满意,“你说的不错,是这么一个意思。”
“十二弟在南边历练的极好,”永瑆笑道,“皇阿玛该赏他什么才是!”
“儿子不敢,”永基惶恐说道,他就算是再笨拙,也知道永瑆这一直插话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于是忙说道,“皇阿玛先是给了镇国公的爵位,又赐婚了这么好的一位福晋,成婚之后还允儿子等住在宫里头,皇阿玛给儿子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