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叶低头不语,金秀转过头来看着富察氏,富察氏叹气道,“我这位阿哥,可是吝啬到极点了!那些嫁妆,都不能拿出去用了,嬷嬷也没办法。”
一番问下去,金秀才知道了富察氏入宫后一直郁郁的因素之一,就是永瑆实在是太贪财了,阿哥所这里十一阿哥和富察氏每个月的月钱都是永基收起来,也不让富察氏去安排调配,而且富察氏入宫之后所有的妆奁等物,永瑆马上就亲自管了起来,别说是掌事嬷嬷动不了,就连富察氏也不能够动一点半分,而今日的冲突完全是因为到了年下了,永瑆那边的宫女太监们,到了除夕这一夜都没有得到赏钱,虽然不至于说出什么抱怨之话,但多少脸上不好看,莲叶小心的提醒了富察氏一番,富察氏知道永瑆不愿意出银子,于是和刚刚饮宴回来的永瑆提了一嘴,把自己个的嫁妆里头拿一些东西,比如绸缎亦或者是头面什么的,赏给宫女太监们,可永瑆不愿意,反而教训富察氏不该如此奢靡,“宫里头都给了他们月钱,咱们还赏赐什么?”
“都是你们这样什么都要赏赐,倒是养的他们越发的骄纵起来了!”
这时候底下还站在嬷嬷和宫女们,富察氏素来是不敢和永瑆争辩的,只是今个这么闹了一出,当着下人们的面,富察氏觉得失了脸面,于是也和永瑆分辨了几句,永瑆却是更是不顾及什么了,许是因为喝了点酒——这是莲叶的解释之词,永瑆就抱怨起来,连带着富察氏不够激灵,不够帮衬他的事儿一股脑儿说了一通,富察氏有些受不住,就哭着跑出来了。
说到了这里,富察氏又忍不住抹泪,金秀叹气道,“这个十一爷!何必如此!宫里头到处都有用银子,说起来,奴才们都有月钱,可咱们若是想要些好的吃食,或者是这冬日里头炭再多要些,这不是都要使银子吗?十一爷乃是皇子,天潢贵胄,怎么地还这样的小气?外头的倒也罢了,这自己宫里头的宫女太监,还不要好生对待嘛。”
富察氏抹泪不语,莲叶强笑道,“福晋是这意思,只是我们爷不是这样想的。”
“十一阿哥呢?”金秀问莲叶,“又出去了?”
“适才和福晋说了几句话,也就又出门了,”莲叶回答道,“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许是和八阿哥说话了。”
“这是小事儿,”金秀对着富察氏笑道,“福晋不必伤心了,阿哥如今年岁还年轻呢,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重要,对着银子特别看重些也是有的,别的东西我倒是觉得不必多问,但这嫁妆的东西,”金秀转了转眼珠子,“以后还是福晋您自己个收着才好。”
“这办不了,办不了!”富察氏幽幽叹气,“为了这个事儿,我也是说了好几次,我们爷就是孤拐性子,不听我的。”
“日后细水长流慢慢来吧!”金秀笑道,“横竖不着急的——只是今个到底是除夕,福晋您考虑的事儿,到底是不错——今日若是不赏赐,日后还怎么办?他们还怎么伺候你?”
金秀叫莲叶上前,从炕桌上的抽屉里拿了一个小布袋子出来,递给了莲叶,“这里头有几两碎银子,你拿下去发给你宫里头的太监宫女,就说是你们福晋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