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四)
家月微微一笑,对陈文志劝道:“一个人不忘本是好事,但也别太往心里去。你今天已经为他们做得很多了,难道你还想一辈子管着这些可怜的工人不成?”
一辈子管着这些工人?家月的话给了陈文志启发,他心中一动,眼前一亮,对家月说道:“没错,你说对了,家月,我还真想一辈子管着他们!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没有?”原本暗沉的脸突然就光彩焕发了,眼睛也像星星一般闪亮。他期待地看着家月。
家明征了,看到陈文志容光焕发充满期待的一张脸,不由开始担心起来。她胡乱说出来的话,文志居然当了真,看来,他真的入了魔障了!
陈文志皱眉思索着,对家月继续问道:“夫人哪, 我想这世上有没有什么办法,当工人发生事情的时候,比如失去生命,失去财产,捐失利益,会有人跳出来,为他们出头,替他们想办法。就是会有一个人,或者什么机构来保护他们?!你说有没有?”
家月面色白了白,看了陈文志一眼,对他烦恼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保护他们的人不就是你吗。”
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如同灌满了铅。
一阵暗黑色的夜色吹来,让楼家月不寒而栗。
陈文志摇了摇头,微笑说道:“我这是偶然为之,我是想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一辈子为这些工人奔忙,为他们着想?”
他的脑子思索到这里,起了雾水,他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大概我这是痴人说梦吧,睡觉了。”
楼家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同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
陈文志换了一身干净睡衣,去床上睡了。
今天经了很多事情,从山顶降到山底,又从山底背着尸体,将张老三拉上来,可以说,惊心动魄,九死一生。按理来说,陈文志十分疲倦,会很快入睡,但是陈文志怎么也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眼睛如同茶杯一样,身子呢,则好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
夜已经很深了,月光如水。
一切都似处在梦境里。
家月体贴地问道:“因为身上的伤疼吗?”
文志没吭声,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太太的肩膀,对她温和道:“你睡吧。”
他身上的伤不疼,他的心更疼。他是有心事,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可怜的工匠的脸就在他脑海里晃。
自己也是手艺人出身,曾经也是工匠,他想利用自己现在的能力,为他们做些什么。
人到中年,解决了吃穿住用行这些生存问题,总想利用自己的能力多做一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