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
陈文志一呆,原本灰暗的内心射进来一缕阳光,心头重现希望,他喃喃地说道:“不是,郎中也说不是什么大病,是我家里穷,我父亲做木匠,手艺不行,赚不到什么钱,没钱治病,他才过世的。”
听到陈文志的解说,楼家月笑了,原本慌乱的内心多少安稳一点,她看了看外面漆黑如墨的天色,对陈文志问道:“那你母亲呢,也是因为医不好才过世的吗?是真的得了你父亲同样的病才过世的吗?”
听到这里,陈文志心动一动,眼前一亮,他喃喃地说道:“其实,仔细想来,我听医生说,母亲过世主要原因是积劳成疾,抑郁寡欢的缘故。”
因为咳嗽,他自动脑补把父亲和母亲的病等同了。现在经过大小姐的劝说,他发现了两点,一,父亲的病并不是医不好的,二,母亲并没有得父亲相同的病。
那么,关于他也得了父亲母亲得的相同的病,这种命理之说,可以排除掉了。
此外,关于自己得了医不好的绝症的这种想法也可以去掉了。
陈文志内心不再那么痛苦,整个人也放松许多。
楼家月静静地听陈文志说完,心头如同放下一块大石,微笑着说道:“所以说,文志,你这病不是什么大病,你不用担惊受怕,今天天色晚了,明天一大早,我去外面再请个医生来给你看看。”
陈文志点点头,心里掠过一阵又一阵暖流,他感激地看着楼家月。
为了让他振作起来,家月想了想,对陈文志说道:“你不用悲观,我已经给我爹拍了电报,告诉了他我们的近况,叫他汇钱过来,地址写的就是这家酒店,所以,我相信要不了多久,等我爹的钱一到,我们就好了。”其实,她已经知道,汇出去的电报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消息,家里多半是出了什么事。她在担心父母的近况,但因为文志的病,她只能报喜不报忧。
果然,陈文志的心里宽慰一些,他对楼家月微笑说道:“大小姐,谢谢你,没想到,你那么好,那么能干!”
楼家月笑起来,拿起从外面买的瘦肉粥,借来酒店的厨房去温了温,又要酒店后厨要了两碟开胃小菜,搭配着粥饭,侍候陈文志吃晚饭。
陈文志为了让自己早点好起来,努力撑持着身体吃了一些。楼家月扶着陈文志吃粥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烫得吓人,额头也是一片红色,但是一粒汗珠都没有!
她便知道他仍然处在高烧当中,如果这样高烧不退的话,结果会非常可怕!她学习了多年外国的文化,知道高烧不退,很有可能烧坏脑子,烧坏眼睛,烧坏耳朵!陈文志是一个手艺惊才绝艳的手艺人,无论如何,烧坏哪一个部分,无疑于他的人生毁了。
因此,楼家月心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十分焦急。但是脸上仍然面带笑容,并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
果然,陈文志吃到一半,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楼家月立马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的粥碗,开始替陈文志轻拍背部,她照顾他,如同一个小母亲照顾生病的孩子。
陈文志已经是多年没有生过病,也已经是多年没有人被人这样照顾过,因此,看着楼家月这样为他忙前忙完,心里感动又难过。
到了后半夜,陈文志高烧得更厉害,浑身烫得如火,自己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如同烙饼一样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