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霸道开出辛加镇不久,开始顺着盘山公路不断上行,路面坑洼不平,全是超载大货车碾压造成的。自从北部山区反攻极端组织的战斗开始后,山间公路上昼夜都有大货车在行驶,大量食物和补给品被运往前行,大部分都是民用车辆。北部山区十分贫瘠,霍姆德人主要靠放牧为生,经济落后,没有外部的支援,根本无法支撑长时间的战斗。
司机名叫加鲁斯,一路遇上多辆迎面开来的大货车,不得不靠边躲避,险些被挤下路面。他愤怒地冲货车司机大骂,手臂伸出车窗外,不断竖中指。他其实开车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有时候还更危险,今晚之所以显得特别愤怒,主要是掩饰自己内心紧张。他不是第一次干杀人越货的事情了,但后排座那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却带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感觉很不好。
对方上车后便闭目休息,沉默不语,似乎十分疲倦。加鲁斯尽量保持镇定,熟练驾车在险峻的山间公路上行驶,半小时后抵达山顶,开始下行。他低头看看仪表盘上时间,已经过了零点,盘山公路上暂时看不到大货车的踪影,下一组车队要等到四十分钟后才会出现,间隔时间很准确。
他一般会选择距离辛加镇三十公里外的偏僻地带动手,那里远离公路,人迹罕至,尸体直接扔下悬崖喂狼,没人能找得到。但他今晚最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决定尽快动手,迟恐生变。他有意减慢车速,点射一支烟,等待同伙追上来。他抬头看看后视镜,客人还在闭目休息,不知睡没睡着,安静的有些瘆人。
就在这时,后排上的郄龙突然开问道:“对不起,车速是不是减慢了?”
加鲁斯顿时吓了一跳,嘴叼的香烟掉落,险些钻进衬衣领口内。他急忙停车,踩灭香烟,没敢回头直视郄龙,反问道:“你没睡着?”
郄龙微笑道:“没有,山路颠簸,根本睡不着,闭目养神而已。”
加鲁斯点点头道:“我以为你谁着了, 所以才减慢车速,以免惊醒你。”
郄龙摆手道:“我现在不可能睡得着,你尽管加速开车,天亮前能赶到布勒扎米就行。”
加鲁斯道:“晚上走山路也不敢开得太快,安全第一,不过我保证天亮前能赶到布勒扎米。”
郄龙点头没再说话,重新闭目休息,车内的气氛又恢复先前的沉默。加鲁斯虽毫无破绽地应对了郄龙的突然发问,但人却变得更紧张了,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他刚才说话时,右手一直放在腰间,那里藏在一支马卡洛夫手枪,子弹已上膛,随时可已拔出射击。他打算一旦对方起了疑心,马上下手干掉,绝不犹豫。
好在对方并未看出什么破绽,又继续闭目休息了,暂时安全。
加鲁斯随后保持当前的车速不便,知道同伴的皮卡车出现杂后视镜内,这才加速加速前行,不久抵达山下。公路随后在山谷间穿行,路旁几百米外有一处村落,看不到任何灯火,很是诡异。北部山区的电力设备本来就不足,平时大城镇也经常断电,如今又逢战乱,偏僻的村落肯定不会有电力供应。
丰田霸道沿着公路开出数公里,后方的皮卡车逐渐靠近,相距不足五百米。加鲁斯通过后视镜偷眼观察郄龙,发现他人闭目休息,而且身体已经斜靠在车门上,可能是谁睡着了。他继续加速前行,很快拐上一条岔道,全是坑洼不平的土路,车身立刻剧烈颠簸起来,持续不断。
郄龙很快被颠簸醒了,睡意朦胧地问加鲁斯道:“出什么事了,车身为何如此颠簸?”
加鲁斯马上用蹩脚的英语说道:“对不起,尹先生,抱歉把你弄醒了。前方公路发生了车祸,完全堵死了,只能绕道行进,所以才会如此颠簸。”
郄龙略显疑惑地问道:“你如何知道公路上发生车祸了?”
加鲁斯道:“过路车上的司机通知的。您当时睡着了,所以没敢惊动,我自作主张绕路而行,不反对吧?”
丰田霸道已经拐上了岔道,郄龙还能说什么,自己又不熟悉地形,只能听加鲁斯的。他也没多想,很快摆手道:“不反对,只要天亮前能抵达布勒扎米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