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潘再水都想问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廖清溪纠结的看着袁冬初,感觉自己就不能遇到诚运,只要一和诚运的人打交道,总不那么合心意。
上次是顾天成,在那小子作难的时候,自己一大把年纪的精明人,主动送上去,被那小子算计了几百两银子。
虽说廖家不缺那几个钱,而且悄没声的入股诚运投递,于廖家绝对是好事。但让一个年轻后辈算计的滋味,着实不怎么愉快。
这次遇到袁冬初,怎么又不愉快了呢?
毛笔,那是上千年、甚至几千年书写的唯一工具。在这上面打主意,不是个容易的事吧?
怎么搞得?蘸水笔这东西刚有个苗头,还没见谁在这上面下工夫呢,忽然就做成了……这还怎么整?
可廖清溪不甘心啊。
如果现在做蘸水笔生意的是卓远图,他自然没什么想法。
卓家财力雄厚,往出拿多少银子,派多少人或雇多少人,那都不在话下。
他根本就没理由介入。
毕竟,能独自赚钱的营生,谁愿意把到手的红利拱手让人?
可诚运和袁冬初不同啊。
他们现在缺的就是银子,否则,大把的银子砸进去,通州投递总号就不会有前几天的困局。
诚运南北在通州码头已经有了固定的河运线路,生意很不错。
若有银子,顾天成完全可以多买几艘大船。哪里用得着用股金收人家的旧船,送来鸿江船厂大修?
“袁姑娘,你这蘸水笔究竟是怎样的构思,老夫不太清楚。不过,像笔和墨这种风雅物品,却是有高低之分的。”
廖清溪给袁冬初讲道理。
“你这蘸水笔,若起始做出来的就粗糙,怕是以后就只能是下乘之物,再攀升起来。
“所以,做事情,切不可关起门来自己折腾,得集大家之所长,懂不?”
“哦。”袁冬初终于点了点头,老头儿说的很对。
廖清溪精神大振,他是听出来了,袁冬初只对蘸水笔笔尖的制作有信心,她没提墨水。
于是继续忽悠:“还有墨水,若你不打算用松墨和油墨,就得动用大量人力和财力,在选料上进行多方试验。
“不知袁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开始钻研墨水,又打算投入多少钱财?”
老先生您很有营销人员的天赋呢,袁冬初内心赞许,面上却依然中规中矩:
“蘸水笔是独立于诚运的生意,先期只能投入很少的银子。我们计划先做少量蘸水笔,主要供投递行书写使用。
“毕竟,对于我们来说,用蘸水笔写字更容易上手,也能替投递行节省一笔纸张和笔墨的支出。待到慢慢积攒了钱财,我们再着手研制墨水。”
“瞧瞧,”廖清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暴殄天物啊。想这世间,大家想赚银子,却没门道。只能在已有的行当里挤挤挨挨,抢那点子生意。
“你这里明明有独家的赚钱生意,却在这里蹉跎岁月,好不可惜!”
袁冬初其实一直在等廖清溪着急,谁坐不住,谁就会落在谈判的下风。她和诚运这样的弱势群体,若起始就落在下风,之后就没得谈了啊。
现在,重头戏终于来了。
她表现的很惋惜,无奈说道:“和河运、和投递行相比,蘸水笔不是个大生意,诚运不能把财力和精力放在这里。我们也是没办法,实在没银子啊。”
我有啊!
好费劲的,才让袁冬初把没钱这句话说出来,廖清溪差点儿把这三个字丢出来,却是一把年纪了,终究没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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