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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谁家少年足风流【3】(1 / 2)

期间土地神时不时的与神荼等人讲了些就近的风土,神荼这才知道,此处乃西极天君领地最西边的边境之处,名为长野岭。

据说此地在上古之时乃创世之神的居所,也曾霞光万丈,坐拥祥瑞,但后因创世神灭,神魔渐分各定了领土边界,再加之后来又有了好几次的天地巨变,导致了此地的灵气逆转不再受天地秩序的约束。

眼见着此地日渐魔化不复荣光,神族的第一任帝君心下不忍,便以神力将逆转的灵气驱赶至长野岭最西边的沼泽林中,护住了长野岭的大部分地域,不曾想那些灵气却也因此聚拢,形成了如今的混沌之地。

“不过想来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正因此处的灵气紊乱,全无秩序。”说到这里,土地神禁不住笑了笑,道,“恰巧成了上古典籍《缚灵阵篇》中所说的‘无阴无阳’之地,才使得昔日无上圣武天君得此灵感,布下缚魔阵法,在此地封印了蚩尤,平定了两千多年前的神魔之战。”

“无上圣武天君”是天界尊封给战神族长的谥号。

神荼闻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勉强维持着微笑,继续听着。

上古典籍《缚灵阵篇》卷首有云:

凡则万物,皆有之灵。

生于天地,遵于天规。

阴阳之中,生生不灭。

无阴无阳,万物虚空。

神荼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卷这一则讲了些什么,因为她的生父就是因这一则卷首语,生生死在了混沌之地。

尽管那时的她还小,却也还是记得一些事情的。

父神封印蚩尤于混沌之地时,笼罩了神界多年的乌云俱散,天地间祥光大作,预示着祥瑞和安宁的神鸟终于展翅而飞,在南冥山上飞舞了九九八十一天。

千万年难得开花的弱水菩提在一夜间开满了南冥山,人们说这是连上苍都为南冥山降下了无尽的福泽,战神一族日后定会腾达,尊享无尽荣光。

那时的她却什么都不懂的,只见着漫山遍野的花开的真是热闹,更有趣的是一抬头便可见着巨大的羽翼从她的头顶飞过。

她折了一枝她觉得最好看的弱水菩提去送给了母亲,因为听照顾她的教养仙侍碧月说,母亲已经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日了。

哪知素来温婉的母亲见了那花后,竟难得一次罚了她板子。

整整四十个板子,一板不差的落在了她身上,将她打的险些神魂俱散。

饶是她皮厚耐打,最后也还是在屋子里养了好几个月的伤。

那时的她实在是不懂,为何明明自己是好意,却要被罚板子?

后来在她伤好的差不多的某日,母亲来了她屋里探望她,那时她尚还与母亲置气,裹着被褥背对着她。

母亲那时却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她送过去的弱水菩提放在了她的床边,随后坐在床边,看了她良久,直到她都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不见母亲。

整个南冥山蓦的被挂上了大片大片的白绸,碧月牵着她在一个牌位前叩拜了好久,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有些不明白碧月为什么哭,但却看见了牌位上许多不识得的字中,有两个字格外熟悉,叫“孚音”。

那是母亲的闺名。

再后来她便被送到了天宫,莫名其妙的被封了个莲翊的封号,踉踉跄跄的在天宫生活了许多年。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终于明白了那时的一切,明白了母亲那时的心境。

天地之间,六合之内,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庆贺着胜利,庆贺着他丈夫以圆寂为代价,换来的安宁。

那南冥山开的如此热闹的弱水菩提,山顶上久久飞舞不愿离去的神鸟,无一不在召示着她丈夫的死去,而那被众人奉为救世典籍的《缚灵阵篇》,则更是生生夺走了她丈夫的性命。

她再伟大,再无私,再怎么识大体,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女子。

一个深爱丈夫的女子。

所以神荼从未埋怨过母亲为何抛下自己,她知道,母亲定然也是不舍的,只是这一切不舍,在失去挚爱的巨大悲痛中太显得无足轻重。

她是神荼,是战神族长的独女,承袭了父亲的无上功德,哪怕没有了双亲,自会有神界众多望族的照料,而母亲呢?她的丈夫死了,在无人的混沌之地徘徊游荡,不会有一个人会去陪他。

所以她选择了她的爱情,并甘愿为之付诸生命。

……

神荼走神了许久,直到一旁的攸宁仙君停下步子看向了她,那双平淡无奇的眸子定定的看向她,眸光淡淡,却如一盆清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遍,让她蓦的回了神。

后者见她回了神,这才移开了眸子,继续慢慢悠悠的看向前方不知名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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