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有些湿润,岚筠伸手去摸的时候,感觉十分不真实,岚清清倒背着手,满含笑意地凑近他的耳边呢喃,“筠哥哥,明儿我再来找你!”
她溜的极快,待岚筠反应过来,她早就没了影儿。
兄长站在一旁看了好久的戏,而后剜了他一眼,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呸,小流氓”,继而还假意的啐了他一口。
不……不是……
欸?什么情况?我被姑娘非礼了这事,居然没人同情我?
又是五百年过去,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岚筠有一股莫名的烦躁,她五百年来没落过泪,而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哭成了这般模样,她是怕他再也不回来了吗?
怎可能?怎……可能?
岚筠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难不成上次她也是这样一边抹着泪一边等着他?
那天他去哪了?
那天起了风后便下了场雨,他安静地坐在廊檐下,捧着酒家新酿的花酒,好不快活。他嗜酒如命,他时常说,即便是同一壶酒,每次去喝都是不一样的味道,那一年下了几场雨,那一年又刮了几道风,酿出来的味道也都是不同的,所以啊,你品尝到的,其实是那一年的天与地。
他一向洒脱,可自那日后,他便戒了酒。岚风常常提起,他却从来不说为何。
他心里堵得慌,他待会儿一定要来接她,接她回家。
回去后他还要跪在二叔伯面前,这一次啊,再也……再也不会放手了。
……
五弦歪进深潭,并未像豪彘那般浮起,而是慢慢的沉了下去,所以她满脑子想的便是,她已经比那几只豪彘重了吗?
有一股力量好似拼命拽着她下落,她挣扎着,扑腾着,大量的潭水直接灌了进来,却又很快从口鼻处呛出,五弦很难受,非常之难受,那种窒息感和无助感是一辈子都未层体验过的,原来死亡真的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痛苦到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冷,每一个细胞都在慢慢冻结。那些轻易放弃生命的人,他们走在死亡边缘,是否会后悔这样的决定呢?
脚踝的那处力量猛地加强,深黑的潭里忽的变了一道光景,她好似从澄蓝的天空向下坠,还未吸够新鲜空气,“咚”的一声又砸进了一道湖里,原以为是从一处水潭栽入另一处湖,可这次却不一样了。她的整个身子刚被湖水浸透,就被一股力量提了起来,她被提在半空,如同浑身湿透、哆哆嗦嗦的落水狗,战战兢兢的把视线朝下斜注。
他在藤椅上坐着,左手托腮搭在椅背上,右手的手指慢慢朝下指,五弦顺着他的手势,缓慢落了地。
在水里泡了有点久,缺氧同时还有些虚脱,五弦打了个趔趄,歪倒在草地上。
“多谢公子搭救!”五弦抬起眼帘望向他,而后惊疑。
“又来了!”岚风递来一个眼神,面露讥讽。
这里有些面熟……
五弦环顾四周,高耸的松柏将湖围住,这不是北荒的那片湖吗?她还和岚筠、岚忻一起钓过鱼,虽然她只是混了一下午。
五弦望着岚风搁在一旁的鱼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钓鱼?”
岚风把五弦从上到下望了个遍,“这次换新花样了?”
岚风将随身套着的裘衣扔在五弦身上,“落水?还真想得出来!这裘衣送你了,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这样的岚风五弦是第一次见,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好似脾气大了些,模样倒没什么变化,所以这是什么时候的帝君呢?经过上次的梦境,五弦多多少少有了些经验。
“公子说什么,奴家听不懂!”五弦可怜巴巴的看向岚风。
“你!”岚风瞪了她一眼,“不知羞耻!随你!”
岚风检查了扣在线上的蚯蚓,重抬起鱼竿,而后慢慢放回了水中,他佝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竿。
再白痴的人也看出来个所以然了,这阶段的岚风一天到晚被女子缠住,今儿又来一出湿@身&You&惑,所以岚风对自己无甚好感。
五弦无处可去,只好安静地坐在一旁,下巴磕在两膝上,目光也留在了那只长竿上。
五弦是何时睡着的,她也没什么记忆点,醒来便躺在早已被自己霸占的偏室的软塌上,鼻塞的严重,嗓子好似冒着烟。岚风别开目光,淡淡地来了句,“你受了风寒,我去给你端姜汤,以后切勿开此等玩笑!”
五弦有些发蒙,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后来岚风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五弦三天三夜,无任何怨言,这是让五弦觉得最奇怪的点,就生个病,也能让糟糕的第一印象被扭转?
“你已经好了,今日便回去吧!”
这么体贴关怀,果然是为了今日赶她走。
“其实我无处可去,公子能否收留我一段时间?”
岚风蹙起眉头,“你够了啊!凡间唱戏的伶人也没你这般会演。”
他一边收拾收拾东西,一边嘀嘀咕咕,“父王也真是的,昨日是狐狸,这次直接弄了一个凡人过来,难不成我还要跟凡人共度余生?凡人才几十年的阳寿,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帝君心善,论岁月如何变迁,愣是没改变他的品性,这也是五弦敬佩他的一个点,这些都是天生的。喜欢五弦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五弦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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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