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口号喊得震天响,盖过了连绵起伏的雨声,压制了阵阵雷鸣,直像那新年时家家户户挨个放的炮仗一般,嘟嘟啦啦一连串,就跟天下所有的口号一样,令人深感枯燥乏味。
他们的嗓子都喊哑了,肺里的气息也耗尽了,这才罢休,紧接着将手中的刀剑和戾气再次对准吴雪和蝶梦二人,大有鱼死网破的慷慨之势。
蝶梦饶有趣味地用指尖在剑脊上弹了弹,只听一阵沉闷的声响,她倏而笑道:“这剑可真不错,我用它来帮你好不好?”
吴雪见她眼睛冒光地看着黑剑,跟那剑身自带的冷冽之气截然相反,那是一种孩子气的嬉闹意味。蝶梦的眼波流转,像是看到新奇事物的小姑娘一般,嘴角微微上翘,冲着吴雪灿烂一笑,亦如那炎日清风,灼热又清列。
吴雪摇头苦笑道:“剑可是害人的凶器,使之不正,伤人伤己,得不偿失。”
蝶梦撇撇嘴,嘟囔道:“你跟他们一样,就只会说大话,我若是不帮你,你怎么一人面对这么多强敌?”
吴雪无奈道:“可你……若是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蝶梦凑近两步,冲他眨眨眼,揶揄道:“你这家伙也会关心人了?是不是怕我命殒剑下……还是说……你怕我拖你后腿?”
吴雪叹了口气,幽幽道:“你把剑给我,我来对付他们……”
蝶梦却执拗了起来,她一抹鼻尖,傲气凛然地说道:“就不!你一个人想当英雄,就不能让我当一回女英雄?就允许你救我,不允许我救你?”
吴雪执拗不过她,心想:“我的小姑奶奶,你浑身没有二两的力,身体又像是白纸一样轻薄,你怎么跟那些拿命去赌博的人拚?”
可还没等他话说出口,就听一连串的吆喝,吴雪心中一沉,说道:“他们来了!”
而蝶梦好似还未反应过来,兀自站在那里,吴雪咬咬牙,欺身上前,一把拉回迷迷瞪瞪的蝶梦,格挡住众人的攻势。
众人知吴雪手中宝剑的厉害,也不敢逼得太紧,而是改变了出招策略,以挑、拨、离三种出剑方式去应对吴雪的剑势,代替之前的强攻。这一转变顿时立竿见影,出了奇效。吴雪本就双拳难敌四手,而他们又理智了很多,连番去挑拨他的剑格,攻击他的手腕,誓要先解除他的黑剑,吴雪更加捉襟见肘,一时黑剑的凛冽戾气被群光飒影给压制了下去。众人见此,无不暗喜,心想:“只怪自己高看了此贼,以为他一身魔教武功就天下无敌,不敢上前,其实只要稍微动用一点奇招就能制服于他!”
而饭反观吴雪,就显得气势弱了几头,他护在蝶梦身前,可是敌人从四面八方攻来,又不跟他硬搏,只是靠着巧劲来游斗纠缠,更是令人防不胜防。手中的黑剑有几次差点被弯刀给挑走,好在他及时回防,以内力驱剑,给他们震了开去,这才稳定了不断凸显的颓势。
蝶梦在他身后,心里暗想:“这家伙只当我一点武功也不会,虽然我的伪装他还未发觉,但是这样下去,不出十回合,他定会因为力竭而败……”
她狡猾地眨眨眼,嘴角浮现了一抹奇诡的笑意,与此同时,一群人正合攻向吴雪,吴雪手中的剑刚向出击,却被他们给压了下来。只见五六把刀剑一起合力进攻,以多数的优势力压制伏了吴雪的黑剑,其他人见吴雪一时抽不开剑身,于是纷纷上前,朝着吴雪的头上砍去。吴雪心里一惊,立马把剑往回抽,可是那群人一起压着他的剑,一番推拉过后,刀已经快要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蝶梦突然“哎呀”一声,吴雪往后看去,只见蝶梦为了躲避一齐扑过来的豪强正往前跑着,可没跑出两步,她忽而身子一飘,像是一片叶子朝前倾倒而去,她“哎呀哎呀”怪叫着,手中的黑剑蓦地朝前横着一挥,忽而溅起一片血雨。
原来她灵机一动,接着躲避载到的片刻机会,装作用剑来平衡身体,猛一挥剑,扫过围困吴雪的众人,他们双腿受创,纷纷哀嚎着倒了下去。
吴雪借此得以脱身,他赶忙往旁边一跳,躲过几道飒飒的寒光,眉目忽地一凛,剑在意先,手中的黑剑横着一挥出,顿时重创了一人,而其他几人见同伴接连受伤,无不暴怒万分,顿时乱了阵脚,挥舞着刀剑朝吴雪砍来。这下正合吴雪的计,他身子往后一仰,又是猛地一出剑,刺倒一人,又是一番左挥右刺,已经毙倒五六人。
来回攻将下来,伤倒者不下十人,而受伤者捂着伤口,发狂地怪叫着,在在街道上扭曲着,血迹很快便被雨水冲刷。雨幕连绵,空气中隐隐飘着血腥的气味,加之伤者的哀嚎,更显得惊骇凌人。
蝶梦趴在地上,扬起脸,嘴角微微上翘,那一抹笑意很是惊心动魄,她的红唇在微光下更显妖媚致命。她刚才那一招,直接种创了数人的腿,他们受伤倒地,再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