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冷然一笑,悠然道:“正陵真人虽为名门正派,但所行之事,却也很是卑鄙无耻啊……!”
张正陵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虽不想做这种乘人之危之事,但你显然是个危险人物。若我今天顾及颜面,教你逃走了,那日后你若是贼心再起,祸乱江湖如何是好?”
面具人冷冷一笑,缓缓抬起身,说道:“嘛……却也如此。我这种时常突发奇想的人,或许哪天,就会把这个虚伪的江湖……掀个底朝天!”
张正陵沉声道:“你杀了折瑶峒峒主的弟弟,此事不得不纠。而且,我且问你,你这一身容纳百家的武功,究竟是怎么得来的?你又有什么目的?”
面具人肩膀颤动了一阵,随之发出一阵阴毒的笑,悠然道:“我说了,我是个喜欢突发奇想的人。杀了折瑶峒的那个人是突发奇想,偷盗少林派的火佛舍利也是突发奇想,你该如何?”
说到最后,他语气蓦然变得阴沉冰冷,虽脸上戴着面具,那傲气凌神之态却尽显无疑。
张正陵喟叹道:“不对……你偷盗火佛舍利,绝非突发奇想!”
他眼睛瞥向面具人,冷冷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之所以冒险独闯少林盗走火佛舍利,是跟此地一个早已经消失的古老教派有关……这个教派,正是狐仙教!”
面具人冷笑两声,说道:“狐仙教派嘛……确实存在过。”
张正陵接着道:“你如此苦心积虑地寻找狐仙教派,究竟所为何事?难道真是为了那个可以长生不老的力量?”
面具人长长叹了口气,悲哀之绪绵长不绝,幽幽道:“多说无益。我所追寻的事物……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
正在二人说话间,三个身影快速朝这边奔袭而来,落在了残缺破败的城头上。正是那游天星、石业兰、玉先凤三人。一番奔波,终是到此。
游天星刚一落脚,便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喃喃道:“这里……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战斗?”
张正陵见了来者,微微蹙眉,疑惑道:“三位阁下尊姓大名?”
他心有警觉,以为他们仨是这神秘面具人的帮手,不禁掌间暗蓄内力,以防不测。
游天星抱了抱拳,说道:“在下叫游天星,东海青鳞派弟子。”
石业兰正想开口,却被那个面具人抢先于他一步说道:“是你……泊火石业兰……”
他语气间透露着深沉的痛恨,还有炽热的恼火。
石业兰一怔,苦笑道:“莫非你认识我吗?可我不认识你,你这面具可不算雅观。”
面具人冷冷一笑,拉长了腔调,阴恻恻道:“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你!”
他一时怒火攻心,加剧了体内的伤势,连咳几声,鲜血又顺着他的脖子蜿蜒而下。
“想不到……你竟然会在这里,我以为你早已经死了!”面具人道。
石业兰闻声一怔,听面具人语气,好像他们是认识的。不光认识,还有血海深仇!可他在脑海里想了半天,也没有将此人的声音与脑海里的人物对照起来。
石业兰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想我并不认识你……你又何必对某恶言恶语相加?”
面具人忽而笑了起来,顿然道:“你这糙汉……真是可惜了……嘛,算了,你记不住我也无妨,我本身就是个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幽灵。”
他本来要说的话,却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张正陵听游天星说师出青鳞,顿时放宽了心。青鳞派虽与江湖各派曾经有过嫌隙,但还算光明磊落,料想不会出个类似面具人这般的疯子。
至于其他两人,张正陵对其很是陌生,但是他听的出来,这个面具人似乎极其痛恨这个叫“石业兰”的大汉,遂放心下来。只是那个浑身隐藏在灰色斗篷下的人,却不曾开口,也不曾露面。
“原来是青鳞派的高徒,三位,失敬失敬。”张正陵微微一笑,接着道:“此人罪大恶极,贫道暂且腾不开手,待我拿下他,再与三位烹茶煮酒。”
这时候,那个灰斗篷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是一个女声,那是一种尽显青春华年的妙龄嗓音,一种略带讥诮的玩味声调。
“小正子,许久不见,你怎么也学会了这些市侩之言?”
游天星与石业兰面色一变,憋着笑意,心想:“或许只有她,才能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唤人了……”
张正陵闻言一愣,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意,惊愕道:“你叫我什么?!”